影子没有反应。
“凡岐。”想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她不禁呼喊出声。
影子终于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它说:“我不是凡岐。”
凡岐抓住机会用尽力气往前面跑,突然,她们之间的距离猛地压缩,白色影子转过来身,属于凡岐的脸猝不及防放大在她眼瞳里。
“呼——”
实验台忽然响起几道急促的喘息,下一秒,凡岐从梦里醒来,眼神无焦点地盯了会头顶亮的刺眼的灯。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固定住了,余光往旁边瞥去,看见自己的四肢都被深色硬皮革紧紧桎梏,几乎动弹不得。
以平躺的姿势待在这里,凡岐无法观察所在的地方,只好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醒了。
穿白色实验服的女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走近实验台,神情玩味地打量着四肢分开呈大字型,如同被吊在绞刑架上的凡岐,因为低头的姿势,她高高束起的头发有一部分落在胸前。
凡岐瞳孔紧缩,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范瑕,叛逃出南方基地的范瑕博士,她为何会出现在联邦,看来,自己被五花大绑的困在这里,和范瑕也脱不了关系。
“范瑕博士?原来你还没被抓回去啊。”凡岐说。
“只是幸运而已。”范瑕走到一边调控实验台,实验台翻转,带动凡岐整个人立了起来,她也因此可以观察到房间的大半构造。
“南方基地到处通缉我,我躲躲藏藏这么长时间,很是不容易。”
“付涧在哪?”这是凡岐醒来之后说的第二句话。
怕她不知道付涧是谁,凡岐特意提醒,“是一条黑色的蛇,我被带走的时候她应该也在我旁边。”
“多关心一下自己吧。”说完,范瑕似是不虞地轻轻碰了下自己的额头,凡岐注意到,女人白皙的额角有道红色伤口,像是被什么锋利物品划过,伤很新,还留下了括号状的痕迹。
“你被付涧打了。”这次凡岐用的是肯定句,付涧的鳞片形状和伤口很像,总之不可能是刀具一类的利器弄伤的。
范瑕面容一冷,默不作声,凡岐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微挑起眉,第一次觉得付涧这个人也没那么招人厌。
范瑕:“与其关心她,不如担忧一下自己的身体。”
“你做了什么?”明明凡岐才是那个处于劣势的人,范瑕却觉得自己是被压制的那方,她慢慢走到操作台,手放到红色把手上,推到底。
不无可惜地想,不知道等一会,凡岐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冷静。
房间顿时陷入黑暗。
也就是这时,凡岐才看清周遭真实的模样,正对着她的方向逐渐浮现起淡蓝色的水母形状的生物,絮状的丝密密麻麻蔓延攀附成细密的蛛网,见缝插针地挤进肉眼可见的每一寸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