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家中打遊戲的十歲的沈留時打了個噴嚏。
他看着手上因爲這個噴嚏而死亡的遊戲小人,懊惱地把空調調高了幾度:
“真讨厭,肯定是沈踏枝在咒我,這家夥死了都不安分。”
其實才十歲的沈留時根本不知道“死了都不安分”到底是什麽意思,隻是沈何經常這麽罵,他也就學會了。
沈留時重新開了一把遊戲,繼續打遊戲。
看似安定的夜色之下,無數暗流開始湧動。
……
次日。
沈踏枝看着因爲有觸手背不上書包,隻能抱着書包興高采烈地等着自己的江雀,終于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
江雀非人類的觸手這麽明顯,他怎麽上幼兒園?
但是江雀沒說,這樣的問題問出口顯然也不禮貌,沈踏枝想了想,咽下了即将脫口而出的話,而是接過了江雀的書包,幫他打開車門:
“上車吧,今天趙伯開車帶我們去。”
趙伯是他爸爸那邊投奔來的親戚。
像是他父親這種窮小子攀上富家千金的例子有不少,雜七雜八的親戚來投奔更是常态,好在他的父親分得清是非,最後也就隻留下了一兩個真的踏實信得過能幹活的來幫忙。
開車的趙伯就是其中之一。
趙伯是個中年男人,他昨晚就接到了消息,因此在看到背後十八根小觸手的江雀的時候也沒有表露出多驚訝的神色,而是笑眯眯地打招呼:
“沈少爺,小江少爺,早上好啊。”
江雀還是第一次見私人司機,他在沈踏枝的幫助下上了車,回道:“早上好。”
沈踏枝也點了點頭,然後側身去給江雀系安全帶。
祁清醫術精湛,又在驅蠱的時候始終用中藥溫養着他的身體,因此在休息了一夜過後,沈踏枝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了,面色也好了許多。
江雀擡頭,看向終于不是蒼白着臉的沈踏枝,很直接地道:“哥哥今天更漂亮了!”
沈踏枝剛縮回給江雀系安全帶的手,聞言失笑:“雀雀,誇男生怎麽能誇漂亮呢?”
而且他本來就不是偏漂亮精緻的那種長相啊,江雀到底是怎麽誇出口的。
江雀蹙眉:“不行嗎?”
“不行哦。”沈踏枝道,“你可以誇帥氣,在幼兒園可别誇别的男生漂亮,他們會不高興的。”
“可是,師兄師姐都誇我漂亮啊。”江雀迷茫,“我沒有覺得生氣啊。”
沈踏枝沉默了。
怎麽說呢,江雀确實很漂亮,是完全超脫于人類的那種漂亮了。
但江雀一不是人,一還是個小孩,誇他漂亮好像确實沒有什麽問題。
“哥哥?”江雀追問,“我不漂亮嗎?”
面對着這樣一張臉,沈踏枝無法違心,他道:
“……漂亮的。”
江雀聞言更迷茫了:“所以爲什麽又能誇我漂亮啊?”
沈踏枝努力解釋:“因爲你是不一樣的,你是……特别漂亮的那種漂亮。”
“我是特别漂亮的?”江雀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
這種複雜的概念對五歲的他來說有點太複雜了,江雀想了一會,還是沒有想通,幹脆不想了。
他努力伸手,拉過沈踏枝懷裏的書包,然後從書包裏掏出了一個嚴嚴實實的油紙包遞給沈踏枝:
“哥哥,給你。”
“這是什麽?”沈踏枝疑惑地接過。
“是阿姨做的荷花酥,特别好吃!”江雀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