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已深,东风和煦,几许桃花瓣自?树上飘落。女儿家坐在廊下做针线,鬓发如云,肌肤清透。
一切美得好似一幅春景图。
赵昱立在院门处,看了?好一会儿,才柔声唤她:“李蘅。”
李蘅闻声抬头,瞧见他不由笑了?:“哟,你怎么有?空来??真是稀客。”
这些日子,他们夫妇二人,一个?在宫中,一个?在梁国公府,各忙各的。
赵昱来?瞧过李蘅好几回。
李蘅却是不知情?的,站在她的角度,已经有?半个?来?月没有?和赵昱打照面了?。
赵昱走近,也不言语,任由她打趣。
“摄政王今日宫中不忙?”李蘅问他。
“淤积的各项事务,都已经处置得差不多了?。”赵昱看她受伤,微微皱眉:“你做得什么衣裳?”
这衣裳用的大红大绿的缎面,又以?金色的绣线绣着?繁复的纹路,他看着?有?些眼?熟。
“寿衣啊。”李蘅笑:“你看不出来?吗?”
她特意找了?成衣铺的绣娘回来?学的。
其实,她不用亲自?学这个?,春妍学会了?,也就够用了?。
但她想着?,既然?想将这件事情?做起来?,她就不能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而?且,大夏朝人办丧事是极为讲究的,寿衣上不能有?丝毫的不妥。该学的规矩,她也要学。免得到?时候有?什么不妥,人家上门来?理论,她却说不出个?道?理来?。
赵昱眉头拧了?拧:“这些事,你不必亲自?做。”
他不想李蘅做这些,但也知道?,他拦不住李蘅。
“我知道?。”李蘅低头继续忙碌:“但是我要学会。”
赵昱顿了?顿道?:“不是去?山上接祖母?”
“你怎么知道??”李蘅抬眸看他:“传甲告诉你的?”
只有?李传甲那?小子了?!
从和赵昱谈过几次兵法之后,李传甲便被赵昱给收买了?。虽然?没有?劝过她和赵昱和好,但还是愿意给赵昱行方便的。
“我出宫时,恰好遇见他。”赵昱没有?否认。
李蘅道?:“我得把这个?学会了?再去?。大概傍晚吧,到?那?里正好陪祖母用了?斋饭回来?。你去?忙,我自?己去?就行。”
“我傍晚再来?。”赵昱丢下一句,阔步去?了?。
春妍见赵昱走了?,凑上去?小声道?:“姑娘,我听说王爷受伤,是为了?替您挡刀?”
她一直想问这件事来?着?,但最近太忙了?,总也顾不上开口。
这会儿,赵昱来?过了?,正好有?空,她便凑上来?问了?。
李蘅看她:“你怎么知道??”
“市井里都这么传,奴婢出去?采买东西?,都听人说起好几回了?。”春妍挨着?她坐下,笑着?问道?:“那?姑娘心里怎么想的?”
她想问李蘅想不想跟赵昱和好。
“我能怎么想?”李蘅收回目光,继续手里的活计:“韩氏还在,我难道?还能跟他回去?,继续过那?种窝囊的日子不成?”
赵昱好是好,但他那?个?家,是肯定不能待的。何况,赵昱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她眼?下,并不想跟赵昱和好。
“也是。”春妍道?:“不过,王爷那?么在意您,为了?您连命都可以?不要,或许可以?带您开府另过呢?”
摄政王对她家姑娘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了?,如今她也认可摄政王。
只是韩氏,确实是个?问题。
若是其他人还好,譬如黄素芬,又譬如赵月茜,都能嫁出去?。
可韩氏是摄政王的老母亲,总不能把她也嫁出去?吧?姑娘要是回去?,免不得和韩氏相处,那?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