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托着浮空魔盒,盒子微微开启一线。玩家站在门口,回首露出半面诡谲:“作为感谢,送你一条免费情报。”
“雪教已经把你的消息散播出去。就算是妖魔,也知晓流落多日的圣子回归雪教,全教上下都在筹备年末祭典,为降妖除魔做准备。”
距离年末还有一个半月。
寒冬料峭。
第二日,奇怪的玩家果然没来。
晏明灼利用整整一个月,确认玩家给予的情报准确性,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一个月的平安无事,也让雪教中人对他稍稍放下戒心,看守变松些许。
剩下半个月,晏明灼吃好、喝好、睡好、心态好。
再每天偷偷放一杯血。
储藏血液的玻璃容器,被他藏在飞霜送给他的道具里。
看守他的年轻祭司看他一天天不干正事,脸色还日益苍白下去,心中嘀咕圣子体弱多病,估计没多久好活。
还好离年末越来越近……
天空一日日飘着肃杀的雪,原本白色的粉尘染上灰意。
天空也是铁灰色,雾蒙蒙的。炊烟揉碎,炉灰泼满矮矮天顶。
铺天盖地压下的沉闷感,环绕在雪之国的每一个人。吵架动乱比往年更多,每个人心里都藏着股气,既对他人,也冲自己。
走在路上,牙齿都能冻掉三分。好冷好冷。
不像过年。像决战来临前的飘摇风雨。
年末前的几天,被限制行动的晏明灼院子里,忽然挤进许多人。
有人服侍他换上华美的祭司袍服,通体雪白,暗纹精巧,看衣服是否合体。
有人告诉他等到祭典当日,他应当如何行动,做出什么动作,以及,管好嘴巴不要多说无关的话。
不算大的院子里,或站或动涌入十几道绰绰人影,除去告诫晏明灼的声音忽高忽低响起,其余人都当自己是哑巴。
晏明灼也被他们当做哑巴。泥胎木偶般的哑巴。
雪教需要的圣子,是一尊不会说话的白玉雕像。雕像不能拥有自己的意志,它只要替操控者说话。
晏明灼身着祭司服,无悲无喜地站在高台之上,如傀偶般演过一场又一场,排练过几遍,才叫监工的祭司满意。
晏明灼抬袖掩唇,咳嗽几声。无人在意。
他只好淡淡出声:“可以回房间了吗?”
监工不耐地瞪他一眼,见他的确脸色苍白,露出外面的肌肤毫无血色,像个一碰就能摔碎的瓷人,只好点个年轻点的脸熟祭司,把这尊白玉美人送回房间里去,暖暖身子。
隆冬时节的确能冻死人。
监工搓搓手臂,给自己套上两层保温咒语。今年是否冷得太过了些……
引路的年轻祭司升起房间炉火,俯身拿火钳架起木柴,让火炉烧得更旺。
灼灼火光,映照在他莫名肃杀的侧脸。
晏明灼拢好衣服,踏进房门。
他随手把房门关紧,一边向里走,一边把祭司服脱下,踩在脚下,露出轻薄的绢布内衫,光滑柔润的薄薄胸膛。
雪教并没在吃食上苛待晏明灼,他骨架还在,视觉上却的确变得瘦削,更因通体苍白,叫人错觉一阵风都能把他吹飘了去。
晏明灼刚要转身,他手臂却叫人捉去,藏进火热软弹的胸膛。
手指卡在深深的缝隙处滑动片刻,晏明灼放弃抵抗,绵绵拖长声音:“……冷。”
覆在他手背的手掌又箍住他腕骨,把他手掌放进更深的地方去。晏明灼抚摸着对方精壮的腰腹,笑弯了眼,乖乖被人从身后抱住,搂进敞开的衣襟里。
浑身的寒气都从骨子里逼出来。
年轻祭司的体温高得不正常,但对吹了许久寒风的晏明灼而言,恰巧合适。
晏明灼觉得年轻祭司应该给自己套了很多层保温咒。他早就看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套了层祭司服,穿行在无声的人群里。
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