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不再回后院,叫人回去打包简单的行李,带着杨猛,直奔水师营房。
“秋大人,你?要去找雍亲王何须带行李?”杨猛不解地?问。
“因?为我不是去告状,也不是找他寻求庇护的。”
我总不能?时时刻刻躲在他身边,像个累赘一样。我得主动?出击,发?起反攻!只?有敌人死了?,我才能?睡得踏实!
水师营房规模壮观,而营房离演练场地?还有一段距离。
一个把总带我们在海滩上跋涉许久,才来到带到雍亲王面前。
他正站在炮台上观看水师演练。
远处的海面上,十艘战舰正追着靶船放炮。
靶船是一只?小船,由两只?快蟹船牵引,内部填充芦苇,中?间树立木头三根,上挂草席以作靶标。当它?进入警戒范围,战船就会开炮。
除了?用大炮轰击,水师官兵还会施放抬枪、鸟铳等各式火器,用点燃的箭矢射向靶船使之燃起大火,当
铱驊
靶船燃尽,执令官禀报长官们敌船被击沉,演习才算结束。
这个环节主要检阅指挥水平、操船能?否熟练以及船体状况,要求水师战船相互之间联络有序、运作自如?和?司令有方?。
战船操演完毕后,还有水兵游泳演练。
在中?间休息环节,我独自登上炮台。
四?爷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儿了??”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忽然激起心中?万千委屈和?后怕。
一路上对目前局势的判断及冥思苦想出来的对策,都被发?沉的舌根压住了?,我没控制住,情不自禁扑过去抱住他,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谁欺负你?了??”他掰着我的肩膀急地?询问,感受到我哭得发?颤,便将我紧紧抱住,轻抚后背,温柔地?安抚:“好了?好了?,别害怕,我在这儿!”
越安抚越崩溃。
直到眼泪把他厚厚的冬装都洇透,我才慢慢平静下来。
“哎,都哭红了?。这里风大,要是把脸吹皴了?恐要疼上几天。”他给我擦着眼睛,满眼心疼恼恨,解下自己的披风给我穿上,拉上风帽将我遮好,之后怒喊达哈布。
杨猛陪着达哈布一起上来,二人将今天发?生的事描述了?一番。
语言平实并没有添油加醋,可杨猛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足以展现当时的情势。
“好啊!好个常坤!”四?爷脸色铁青,目光凶狠,冷笑连连:“连本王也不放在眼里,下一步恐怕是要拥兵造反了?!”
话音才落,刚果儿爬上来报:“王爷,常总督求见。”
四?爷怒喝:“来的正好,叫他一个人来见!”
“等等!”我赶紧拦他一下,挥退其余人等,将玛丽亚的身份和?怀孕之事告诉他。
“你?对这个判断有几成把握?”他没有表现出过多?震惊,但表情凝重,看样子,早就怀疑过常坤是里通海盗的真‘鬼’,只?是没想他和?邓三脚的关系竟如?此亲密。
若到了?可以交付亲生子的地?步,黑旗帮只?怕也能?任其差遣!
现在,水师没练好,西班牙、葡萄牙海军还没搞定,我们输不起,甚至逃不掉!
“我能?确定玛丽亚就是葡国人,有八成的把握她生过孩子,其他的,要进一步确定。”
四?爷沉吟道:“可这会儿她可能?已经死了?。要想确定,只?能?抓一个黑旗帮的机要人员,或者……”
我们想到一处去了?。
我点点头:“葡国海军与邓三脚来往密切,我怀疑玛丽亚就是他们送给邓三脚的。他们和?邓三脚,或许就像西班牙海军和?邓三脚之间的关系,只?有协议,没有忠诚。相较而言,教廷掌管着他们的灵魂,大清有权力收回澳门,这两方?一起施压,他们不能?不权衡利弊,修正立场。”
四?爷目光沉沉,牙关紧绷,半晌才道:“你?不能?去。”
我一头扎进他怀里,蹭了?蹭他的下巴,哀伤道:“我也不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狼窝虎穴里。可现在情势如?此,咱们必须分头作战。”
“不行。”他不同意,“只?有把你?带在身边我才能?放心。”
我摇摇头,“我若留下,只?能?是你?的软肋。今天常坤敢公然构陷我,明日未必不能?暗害我,我去澳门反而更安全些。澳门总督胡广礼是个虔诚的基督徒,我与他颇为投缘,与他女儿关系也很好,咱们离京之前,我还给他去过信。圣奥斯定教堂的神父也都很本分,对我尊敬有加。有他们协助,我和?葡国海军的谈判不会太?艰难。你?先想方?设法稳住常坤,等我带着澳门海军归来,拿着他勾结邓三脚的铁证,让你?于阵前斩他祭英魂!”
“秋童……”他还是想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