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先钻进车里取了一件斗篷给我系上——应该是他自己的,我穿上直接拖到地。
穿好后拍了拍我的手:“我让刚果儿先送你?回总督署。今天你?经历得太多,心?情大起大落,必是累极了,回去好好休息,不必等我。”
没要等你?……
“那王爷呢?”客套地问一下?。
“我去找找老十?四,和他谈谈。”
不会再?打起来吧……
他好似看透我心?思,摆摆手道:“放心?,不打了。昨天是为了把你?留下?,现在那股劲儿没了,我可?打不过他。”
难得,这么要强的人主动示弱。
我不再?说什么,不过钻进马车之前,忽然想起个事儿,“刚果儿,你?见达哈布了吗?”
刚果儿没说话,达哈布灰溜溜从车尾后闪出来,垂头拱手:“奴才在此。”
还在就好。我曾担心?廖二?把他杀了……
“那额尔登……”
他从另一边冒出来:“奴才在此!”
好,很好,我对晓玲有?交代了。
回去的路上,刚果儿告诉我,廖二?之所以能悄无声息地摆脱其他五个侍卫,全凭地形优势。真要拼武力,他和达哈布对付他足够了。
回到总督署,在后院门口,晓玲像曾经的年漱玉一样,拧着帕子翘首以盼,一见我,欢天喜地地跑来迎接。
这一幕令我脚下?一顿,感慨万千。
人生无常,短短两个月,江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四大家族中,廖家家破,顾家换主,曹家彻底失去了未来帝王的信任,走上一条不归路。至于?船王孙家,如果廖夫人口中那条战船是他们改装的,恐怕也不能安全落地。
文化上,一种?新的媒体已经诞生。
政治上,旧势力被清算了,新势力正在崛起。
往小了看,一些鲜活、富有?张力的生命,消逝了。我的人生,也迈进更惊险刺激的阶段。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江宁。
正如雍亲王说得,这一天,我经历得太多,脑中像放电影般不自觉回放那一幕幕,到了凌晨也没睡着。
正翻来覆去,忽听若隐若现的敲门声。
梆梆,梆梆,很有?规律,不是我的幻觉。
披衣走到门前,忐忑地问:“谁?”
“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请允许我再?看你?一眼,朱丽叶。”
哈,这是什么记性啊,这台词他只看了一遍啊!
我打开?门。
那个人披星戴月,双目放光。
“哦,我亲爱的罗密欧!”我把他拉进门,扑进他怀里。
他身上有?秋霜,还有?熟悉的檀香,心?跳快得吓人,呼吸短促。
吻先落在额头,然后是眼睛,越往下?越乱。
“小心?肝,舌尖让我吮一吮……”变调的哀求,听起来让人羞耻到头皮发麻。
这个老男人啊,用舌头就能做的事儿,干嘛非得说出来……
当?唇舌交织,滋滋水声在静谧的屋子里泛滥,头盖骨上电流劈里啪啦,心?里的欢快满的快要溢出来。
原来和爱的人接个吻,就能升仙。
许久之后,冰凉的面颊已经变得滚烫,他颤颤巍巍推开?我,艰难匀了匀呼吸,开?口嗓音沙哑:“佛珠给我。”
啊,送出去的东西往回要,这两兄弟怎么都有?这坏毛病,到底是随康熙,还是德妃!
幸亏晚上一回来我就找晓玲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