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年轻啊。”其他人捋着胡子,笑而不语。
这些贡生们可能不知道周自言和陛下的相处之道,他们同僚多年,那可是太知道了。
打从周自言上朝起,这小子就一幅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说的话,做的事,都和祖宗礼教背道而驰。
要是别的人是这样的刺头,不用陛下动手,他们自己就能撸起袖子把人从朝上扔出去。
可那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让他们被说的心服口服!
还总能在一顿歪理后找到典籍佐证他的话,再要不然,就是直接施行出一个好结果,来证明他说的话是对的。
当然,即便他有降服人心的本事,可他每每开口,都能把人气个半死。
朝堂之上,经常会出现老大臣们捂着胸口,指骂他‘竖子’‘不讲道理的蛮牛’‘无理之人’。
就连陛下也对他甩过冷脸色。
可那人,眉毛都不带皱一下,就是一个态度:你们说你们的,我坚决不改。
照旧嬉嬉笑笑,我行我素。
起初他们还会担心一下,担心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会被陛下拿去杀鸡儆猴。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人不仅没有被杀鸡儆猴,反而步步高升,和陛下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后来他们明白了。
陛下对他们甩脸色,那是真的甩脸色。
陛下对他甩脸色,那只是爱恨交织的惜才之情。
爱惜他的才华,痛恨他的不驯。
最后只能变成一声纠结的叹息。
得嘞。
再遇到陛下与他争吵的场景,他们是懒得再给任何一个眼色。
看多了还闹心!
周自言自然听到了敬宣帝的那一声‘哼’。
“……”他用笔杆挠挠头,立刻就明白过来敬宣帝为何生气。
这是埋怨臣子对君王藏二心呢。
但这也不能怨他不是?
谁让他之前在刑部呢,每天都忙着看卷宗,还真没什么心神去考虑别的事情。
这次要不是遇上这道题,他也不能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有这等现代知识!
周自言小小告罪一声,好好写完这篇文章,把每一条可行之策都写的明明白白,全当他的‘悔过书’。
剩下两道题,缓和了许多。
问的是海运和流寇的问题。
既然问到海运,那必然是想知道如何做,才能让海运真正运行起来。
周自言思索片刻,从船只组队,港口路线安排,再到航行时间,航行人员的安全问题等方面一一作答。
至于流寇么,周自言觉得需要分两种情况。
并非自愿入寇者,可以尝试招安,那些天生的亡命之徒,周自言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是古代封建王朝的代表性规则,这个时代的百姓,并不知道什么叫人权,也不知道什么是平等尊重,他们只知道头顶上有皇家顶着。
哪怕朝代更迭,战火纷起,只要皇家不倒,他们就是一国子民,是不用流离失所的。
所以有时候皇帝也得强硬一些,才能竖立起皇权的威严,才能让治下百姓有安全感。
写完四道题,周自言手腕酸痛。
他放下笔,开始活动手腕。
有了他打头,慢慢的,殿内搁笔的声音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