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顾司文擦累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拍拍手,“少爷我已经擦了两天地板了,这地板都能照出人影儿来了,陛下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家父也不知道。”文昭特意写信回家,结果他爹什么都没说,就让他这几天好好读书,不要搞乱七八糟的。
“我爹也什么都不说。”顾司文也寄信回去了,可是他那个爹,连封回信都没给他,当真可气。
周自言拄着笤帚,这儿扫扫,那儿扫扫。
余光正好看到一行人踩着连廊最里边的小路,从官学方向走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老者,背着手,四方步。
而他们的祭酒大人,落后老者一步,还微微弓着腰,一看就是在汇报什么。
周自言拄着扫帚摇头,也不知道和谁学的,看个国子监还要隐藏身份,搞微服私访这一套。
顾司文看文昭正坐在地上发呆,他一时没忍住,抓起地上一把土扔到文昭头上。
“顾司文!”文昭好好一个小公子顿时灰头土脸,竟也抓起一把土回赠顾司文。
结果顾司文和猴子一样跳开。
周自言见状,立马往旁边一跳,时刻准备逃离现场,顺便拯救一波这几个孩子,“我劝你们消停一点,不然待会没有好果子吃。”
“表兄,你说啥呢!”顾司文忙着和文昭互殴,根本没在听周自言说什么。
文昭自然也没听。
国子监祭酒领着诸位从庆学走过连廊,刚出连廊看到的,便是顾司文和文昭那两个混小子,手里各抓着两捧土。
互扔就算了,嘴里似乎还在骂骂咧咧。
“文昭,阴沟虫!”
“顾司文,你有辱斯文!”
两个小少年追跑在小院里,他们倒是高兴了,可地上四处都是飞扬的土渣。
国子监祭酒两眼发懵,“……”
谁都没有你们两个有辱斯文!
辜鸿文跟在国子监祭酒身后,看到此情此景,眼前一黑。
要不是有姜南杏扶着,大概当场就能晕过去。
几位国子监的大人现在进退两难,他们不敢看院中吵闹的场景,也不敢看同行之人的脸色。
万一看到一个大黑脸……亲娘啊,影响仕途啊!
敬宣帝扶着连廊梁柱,并没有生气的迹象,他看着院中到处奔跑的小少年,竟然还笑了,“老林,朕上次来时,好像没有这么热闹吧。”
他不是第一次来国子监,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闹腾的景象。
幸好这次听了林范集的提议,没有大张旗鼓地来国子监,不然他看到的,估计还是那些老老实实上课的监生,忒没意思。
林范集看了祭酒一眼,“郑大人勤快得很,每次都能提前将国子监打扫的干干净净。”
他们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林范集口中的郑大人,这位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额头微微冒出一层薄汗,“……大人谬赞了。”
如此阴阳怪气,辜鸿文和姜南杏见状,眼前又是一黑。
敬宣帝看够了热闹,抬步往顾司文等人所在的小院走去。
郑大人小步跟在身后,面色痛苦,“陛下,咱们不是先去看率性堂吗?率性堂的监生们此时正在上课,您可去瞧瞧他们功课进步了没啊。”
“这儿近,先看这里。”
敬宣帝背手,走得飞快。
姜南杏追上郑大人,“大人,陛下不会责骂司文他们吧?”
“等陛下走了,一定把顾司文和文昭给我关禁闭,一定给我关起来!”郑大人气得头昏,“……算了,怎么说那俩也是咱们国子监的孩子。待会陛下要是真说什么,你和鸿文想办法揭过去,就说他们平时读书太用功,现在不过是释放孩子心性,平时并不会这样。”
“大人放心。”
姜南杏和辜鸿文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