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宋父按住宋豆丁,“咱们这次就只是祭祖的,祭完了就走,不用多说。”
“你们还要走啊?”年轻人愣了愣,“我还以为你们要回来住哩。”
“回来做什么?我们家在镇上,明年还要继续考乡试,谁要回来住。”宋豆丁拱拱鼻子。
“那这些小娃娃是干啥的?”年轻人又问道。
“这些?都是我的同窗,过完年也要去参加童试了。”宋豆丁昂起小下巴,骄傲之气险些从头顶扬出去,“等着看吧,明年他们都会成为和我一样的秀才!”
年轻人听到宋豆丁的话,忍不住嗤笑,“咿……你当秀才是批发的啊?你能当上秀才已经是走了大运了,还真以为所有小孩都能考中秀才?”
“宋张河!”宋豆丁又被这个人气到,真想扑过去咬他一顿。
名叫宋张河的年轻人立刻躲到老村长身后,省得宋豆丁真扑过来。
老村长恨铁不成钢,狠狠拍了宋张河一记。
周自言身为豆丁他们的夫子,面对这样的嗤笑,自然要找回场子,“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豆丁,你与旁人说这么多做什么?是成是败,等明年且看就是了。”
这些小孩的用功,他都看在眼里。
不是他太过吹嘘自己,经由他手,教导出来的孩子,区区一个童试,还不看在眼里。
“是,夫子,等明年再看吧!”宋豆丁压下脾气,再不和宋张河呛声。
宋张河听不明白啥是‘夏虫’,但他能感觉出来,眼前这个和他一样粗布麻衣的汉子,瞧不起自己。
他看周自言站在宋卫风身边,搓着手道:“你又是谁?!”
“在下周自言,是豆丁和他们的夫子,在下不才,也是今年考过童试的秀才。”周自言拱手作揖,笑眯眯道。
宋豆丁在旁边补充,“而且夫子是童试第一场,以案首身份考中秀才的哦。噢对了,案首就是考试第一名的意思。”
“第一名?”宋张河不敢置信,“就你?你看起来好像和我差不多大啊!”
不是说科举很难吗,怎么这个人这么年轻,就考中了?
“切,和你差不多大,却比你有本事多了。”宋豆丁翻白眼。
“行了!大河,回去站好,别丢人现眼!”老村长侧开一步,让宋父他们赶紧进村,“来来来,咱们赶紧回家,你那老房子,我早就找人帮你打扫干净了!”
“哎,谢谢老哥哥!”撇开其他人不说,当初幸好有老村长,豆丁才不至于留守家中,宋父对老村长,真的感激非常。
上河村与镇上完全不同,镇上是红檐飞瓦,上河村便是平头矮房。
人与人之间隔着两条道宽的距离,人人一户小院,围着篱笆,种着绿莹莹的蔬果,还喂养着鸡鸭鱼。
不时还有扛着锄头的人路过他们,与老村长打招呼,却好像有些不认识宋父他们。
“你们走得太久,又好像变了模样,他们都不认得了,不认得咯。”老村长捻着胡子解释道。
宋父对此无所谓,反正他们家和村子里关系也平平淡淡,认不认识没什么关系。
回到他们的老家,有些落败的小院果然被打扫过,干干净净,半点灰尘都没有。
还有一个年轻人正等在院子里,一见老村长,立刻站起来,“爹!”
宋父惊讶地看着年轻人,“这是…
…这是大年吧?”
“哎。”名为大年的年轻人腼腆笑笑,跑到老村长身后。
“你们快修整修整,咱们有什么话,晚上再说!”老村长拍拍大年的手,让宋父他们赶紧安顿下。
至于周自言他们的住处,宋父早就写信告诉了村长。
村长也一早就安排了住处。
但那个所谓的住处,其实就是住在村长家。
没办法,谁让村长家是村子里最大的一户人家,家里空房比较多呢!
凡是来村子里作客的人,基本都是住在村长家,也是方便外来人好找村长处理事情。
因为周自言他们人比较多,所以村长空出来最大一间客房。
而梁捕头,只要了一间小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