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边死路口,一只纸鹤正停悬在那,正是金来香用来给施定柔报信的那只。
“柔妹妹也在这里?!”
金来香惊喜,爬过去握住纸鹤,纸鹤没有停下,翅膀仍在扑扇。
“徒儿,无论在何处,纸鹤都会飞到收信者身边,这里明明是个死路,纸鹤却停留在这里许久,说明这一定有路。”
金来香拍向地面:“很有可能就在这下边,徒儿,打穿它。”
话声落,千墨离当即一掌劈下,掌风扫过地面,地板击碎,露出光芒,二人顿时摔落下。
千墨离眼疾手快,拉住金来香护在怀里,落地时衣袍鼓动,发丝轻舞,一脚踏稳,才免与坚硬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徒儿办事越来越能干了。”
金来香夸奖道,忽然手中的纸鹤从掌心飞离,落在了面前一个棺材板上。
二人同时愣住,目光紧盯那具棺材。
纸鹤落到棺材上,便停止扇动翅膀,身体一歪,倒了。
千墨离挑眉,金来香从千墨离怀里离开,走到棺材边,捡起那只纸鹤,又看向棺材,砰地一声,棺材盖被推开
千墨离立马抓住师尊胳膊躲避,担心棺材里有危险,但无事发生。
唯一有事的便是金来香微微发抖的身体,此时金来香脸色惨白,满目震惊。
千墨离顾不上其它,忙问道:“师尊怎么了?”
金来香呆滞望向棺材,喃喃低语:“柔妹妹……死了……”
千墨离转过头,棺材里赫然躺着施定柔的尸体!
棺中之人,真真切切就是施定柔。
但让人震惊疑惑的是,你竟一时无法辨别他是昏睡过去,还是死了。
施定柔躺在棺材里,双目紧闭,两手垂放在大腿边,姿势规矩,黛蓝衣裳整齐闪亮,就连褶皱都被人抚平,青丝梳理得妥帖,没有半点凌乱,发丝也是被人捋顺放至肩头胸膛。
头上戴着的蓝花依然明艳盛开,静静伫立其中。
千墨离查探了施定柔的呼吸脉搏和颈侧,发现他确是死了。
就这般安静沉眠在棺中,毫无预兆,也令人猝不及防。
然而施定柔脸颊上的伤疤却证明了这并非是意外死亡。
有人用剑划破了他的脸。
剑痕狰狞,伤口长达三寸,从右脸颊一直延伸到鼻骨,再到左边眉头尖,力道恐怖。
施定柔的脸几乎是毁容了。
金来香盯着那道伤疤,背脊一阵冷意蹿起,再也控制不住,转身抚额流泪。
站在身边的千墨离抱住金来香,将他揽入怀中。
金来香哽咽着,有些语无伦次:“徒儿,柔妹妹……比柔妹妹他是一个很爱打扮的人,为师还要注重容貌,他是第一个愿意与为师说话和玩乐的人,为师进祝音门后,都是他在帮为师,他虽然爱刺嘴骂人,但是,但是不该是这样的……他怎么会死了?”
千墨离轻抚金来香后背,待师尊情绪稍缓,才道:“师尊,还有一件事,是我在施定柔身上发现的。”说着伸手勾拉开施定柔脖颈衣领。
在那脖颈之下,喉咙之上,一抹血红划痕暴露在空气中。
“施定柔真正的致命伤是脖子处,被人用一个锋利的东西,割破了大动脉。”千墨离道。
金来香嘴唇微颤,他想象不到谁会这样残忍。
“而且师尊,这里整座行神山都是邪气弥漫,唯独这处洞府却是灵气富饶,未受污染,因此尸体没有腐烂,也辨不出是什么时候死的。”
千墨离观察施定柔尸体,继续道:“脸上伤口有残存的邪气,脖子上的致命伤却没有邪气。”
怎么看,施定柔死得都太奇怪,太不简单。
是谁杀死了施定柔,又是谁把施定柔的尸体放在这里。
一时间金来香脑子不断萦绕这两个问题,思绪怔怔回到了他最后一次与施定柔见面的场景。
在村子里的那间废弃小屋里相见,施定柔推开屋门,一手叉腰,一手捂鼻皱眉,与他对视时朝他一笑,唇红齿白,笑靥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