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喊罢,千墨离干脆蹲下来,将头埋进膝盖,呜咽哭泣。
金来香赶忙走过来蹲下抱住千墨离,双臂环住徒弟的肩膀,紧紧抱住,安慰道:“徒儿,乖徒儿,为师在这,为师陪着你。”
千墨离头埋枕在手臂弯里,肩膀轻颤,他哭得浑身发抖,脚下泥土一圈一圈被泪水浸染。
“不管发生任何事,为师都会和你一起承担,为师会一辈子陪着你。”
金来香抚摸千墨离的脑袋,揉着那柔软发丝,忍着泪意,掀开千墨离额前刘海,温热的唇触碰徒儿额头,望着怀中人,亲一口,看一下。
“徒儿,别哭好不好,为师求你了……”
“你一哭,为师也想哭。”
金来香哽咽着,千墨离突然抬起头,眼睛红肿,泪珠从脸颊滑落,看着师尊同他蹲在一起。
但还是晚了一步,他还是让师尊哭了。
金来香眼底泛红,泪花闪烁,虽强行止住泪水,却是掉得更厉害,泪痣晕湿,袖子举起擦拭,互相凝视着。
“师尊。”
千墨离沙哑的嗓音叫唤着金来香,他听到师尊的哭泣哽咽落成震耳欲聋、掷地有声的爱,能为他哭的人只有金来香。
“为师在。”
“对不起,师尊,我惹你伤心了。”
金来香摇头:“你永远都是为师最爱的徒儿。”
千墨离捧起师尊脸庞,吻上师尊的唇,深深一吻,金来香闭上眼睛,唇全是温热的触感,和咸咸的泪。
良久,千墨离缓缓放开金来香的嘴唇,眼眸清澈,透亮,仿若新月:“谢谢你,师尊。”
有金来香在的世界,就已经是最好的世界。
千墨离与金来香坐在一块青石上,两人靠在一起说话。
千墨离提到施花淮说着的那些话,问道:“为何她要说师尊要回醉花宫沉睡,身体疲惫虚弱又是何意思?”
金来香低垂下头:“嗯……因为为师修炼的功法与醉花宫有些关联,花宫主才说回到醉花宫沉睡,为师之前便告诉你,为师的灵力比普通修士消耗得多,故身体容易疲惫虚弱。”
千墨离皱眉,盯着师尊的脸,似乎要看出什么端倪,金来香被看得不自在,连忙道:“不过没关系的,徒儿不必担心。”
“师尊,好像对徒儿隐瞒了许多事,师尊是不是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徒儿。”
金来香惊慌,面庞不自然:“不是……不是的……徒儿,徒儿真的……”他急得语无伦次,“为师,为师,有些事不能告诉你,时机未到,待时机成熟了,为师自会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
听闻此言,千墨离更加确定师尊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自己,但也并没再追究这个问题,而且,就算师尊不将所有事情告知于他,那也罢,只要师尊还陪在他身边就行。
千墨离笑道:“嗯,徒儿不勉强,徒儿只是好奇罢了,师尊感到困扰以后徒儿不提便是了。”
“乖徒儿。”金来香急切地摸摸千墨离的头,像是为了表达歉意,捧起千墨离脸蛋亲了亲。
问完了师尊的事,千墨离这才问起与自己有关的事:“施花淮的话,说师尊对我做的事都是为了赎罪?赎什么罪?”
他感受到怀中人战栗的身躯,金来香五指抓皱衣裳:“因为……为师当年也参与了炼制五珠,为师虽然只是帮忙打扫炉子和调节火候,可为师一直觉得自己有罪,为师…恨自己为什么不能阻止他们,如果为师早一点发现他们抓来了一个小孩打算用来炼制万劫珠,这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师尊不必把当年的错误全揽在自己身上,师尊没有伤害徒儿,不必自责。”千墨离抱住金来香,安抚着师尊,此时脑海里闪过另外一件事。
师尊撒谎向来都很拙劣呢。
金来香香紧紧搂着千墨离腰部,将头埋在他胸膛,过了许久,平复好内心波动,缓缓抬起头来。
“徒儿,为师让你去座皇陵拿的玉佩,你可收好了?”
“嗯,徒儿收好了,不知师尊问起它作甚?”
“为师在寻找万劫珠,偶进到了月愿湖,在那里碰见了一位女子,她让为师去座皇陵找到半边残缺的玉佩,拿回来,带给她,当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她说,她就能与她的儿子相遇了。
千墨离心里涌起涟漪,再一次想起他看到那二人难辨的亲切感和女子一声千儿的呼唤:“所以这玉佩……”
金来香:“嗯,徒儿,我们去月愿湖吧,见到那女子,你想要的答案就会解开。”
千墨离点头,跟着师尊前往月愿湖。
…
落日喷薄平铺的光芒给祝衣青的脸添了色,他仍驻足在那里,缄默沉思,但他的认知太少,始终不明白,他所认为的思考也只是皱眉低头,默默站立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