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画看向书案,道:“你喜欢作画?”
戚袁青点点头,白颜画又道:“可拿来给为师瞧?”
戚袁青走到书案前,手指摸着将摊开的宣纸拿起,却是不小心碰掉一物,落在地上。
白颜画见即,那是一个扇子骨,道:“这是什么。”
戚袁青捡起扇子骨,手语表示:“这是给师尊准备的生辰礼物。”
一月前,白颜画带戚袁青去试炼,扇子在一场战中为救戚袁青不慎被破坏,至今扇子仍未修复好。
但让白颜画在意的是,戚袁青怎知他生辰是在何时,他从来没有跟人提起过,莫不成戚袁青曾去调查过他。
白颜画心有防备,然而戚袁青却说:“是师尊自己透露的。”
“我何时透露给你?”白颜画道。
“有一次,宗门一位长老生日,师尊说过一句话。”
“何话?”
“我差点忘记了,那人就是在今时生下的我。徒儿便记下了那时的月日数。”
白颜画眸中寒光乍闪,他随口的一句话,竟被人记下,他亦不喜自己的事被人过多了解知道,心中对戚袁青警惕起来。
戚袁青将画双手奉给白颜画,白颜画接过看了两眼,眉心蹙起。
那图上所绘的竟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线条歪扭错综,毫无规律,完全看不出是何物,但用色十分丰富,色彩斑斓,绚丽缤纷,宛若流淌着五光十色的人间。
白颜画只觉这画太热闹太嘈杂,看向戚袁青:“这画的是什么?”
“雨。”
白颜画看到那手势,微微一惊,轻蹙眉头:“雨是无色,怎可能像你这般画得如此浓艳。”
戚袁青虽眼盲,却也察觉得出白颜画的目光正聚集在他身上,不由自主的垂下眸。
他是个瞎子哑巴,可以说完全生活在自己世界里,他连他身上穿的墨绿色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亦也很难与外人产生连接,他感知世界,只能靠自己。
在他感官里,雨就是乱七八糟一大桶颜料泼到一块,一点也不规矩,会到处乱走乱跑,因此他画也画成乱糟糟样子。
白颜画见此,看了一眼戚袁青,他神态始终没有变化,目光凉飕飕的,一张一张翻过戚袁青的画。
每张画皆与之前所绘不同,颜色皆极具冲击力,忽然一副画吸引注意,那画隐约间可窥见画中人物的轮廓。
“这是谁?”
“师尊。”
白颜画怔住,神色僵硬,这是他?这竟是他?
那画上的人不好评价,戚袁青眼盲,不知他长何模样,暂且不论,但戚袁青总该知道,他素来都是穿白衣,怎可能画得如此这般鲜艳。
“你不知为师穿白衣?”白颜画语气骤然低沉几分。
戚袁青指尖划过画,做着手势:“颜画。”
白颜画听得戚袁青竟敢直呼他姓名,顿时不悦,欲开口教训,见戚袁青仍接着做手语着:师尊的一个“白”字,却让所有颜色都冷掉,所以我不要白,只取最后“颜画”二字画师尊,这才是师尊。
当即,白颜画冷笑出声:“所以你便觉为师在画上也是这般五颜六色?”
“师尊的味道便是如此。”
第59章挑唆事起
“味道?我有什么味道。”白颜画皱眉,这话说得奇怪,他从来不会在身上留下任何香。
戚袁青解释,他看不到,因此在他眼中,人就是一团“气”,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味道。当年百魁仙秀,他能在那么多人中找到白颜画,便是靠着这气味。
白颜画看着画上极致灿烂的颜色,眯起眸子:“你说我的味道便是如此,那么这些颜色,都对应着什么?”
戚袁青手指一一点过画:“暴怒,控制,冷漠,防御,自负,自尊,自傲。”
“放肆!”白颜画勃然大怒,瞬息掐住戚袁青脖子,戚袁青撞到书案上,红色和黄色两种颜色泼下,正是对应着戚袁青此前指着的暴怒和防御。
“你想死?谁允许你妄加揣测的,你很了解我?”
白颜画手下更用力,他自以为是站在高处观察戚袁青的人,没成想,反倒他才是那个被看得透透彻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