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苦笑道:“后来我以为梁挽没有喜欢的?人,所以当时?在帮他……招一位合适的?夫婿,然后就……就招来了老冯……”
啥?
我刚刚沉淀下去的?CPU又一次炸了起来。
我看向此刻茫然无奈的?冯璧书,忽然就像一堆火里加入了一点儿滚油,我几乎整个人都怒了。
“你这?老实人也是喜欢梁挽的??难道你一开始是想做梁挽的?男人,做不成?,才去做阿渡的?男人吗!?”
冯璧书震惊了一瞬,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和致命的?指控一样,赶紧站起来为自己辩白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一开始接近梁挽,就是因为想和阿渡在一起,因为他是阿渡的?长辈,我才想讨好他的?啊!“
梁挽怒瞪他:“你觉得这?样就显得你很无辜了么?”
冯璧书一愣,颓然坐下,而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一颗沸水里滚动的?肉丸,我都觉得自己头顶开始冒出滚滚的?热气了,我就捂着?纠结发疼的?额头坐了下来。
“我……我不想和你们几个说话了,等我将来见到唐约再说吧……至少,至少他是和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没有任何关联的?。”
梁挽欲言又止,冯璧书有些沉默,阿渡也忽静止了。
我忽然嗅出了一种不祥的?气息,看向阿渡:“他们为什么忽然都不说话?”
阿渡只道:“其?实……其?实我和唐约也不算没关联,我……也亲过小唐,也邀请过他一起睡觉,他也应了啊,只是后来他喜欢上了别人,我也有了老冯,我们就不想兑现?了而已,就这?样而已……”
唉?唉!!!!?????
小唐他,你你你你你你……
我楞了半天?才找回来神……
这?到底是什么蜘蛛网一般纵横交错、抓马到极点的?关系啊!?!?!?
……我还是先去找老郭吧。
至少他目前?还未打算弯掉。
说起老郭就得提起高悠悠,这?人自从入住之后就没露面过,整日不是房间里就是在屋顶上看太阳,吃饭也是清汤寡水,几乎糖盐不进,也从来不吩咐小厮进去收拾东西,更不肯与外人来往,完全就是一副超然于?世、禁欲主?义的?样子?,比郭暖律都更加不近人情一些,这?不由得让我对他产生了浓烈的?好奇,我就干脆问了梁挽。
“高悠悠和郭暖律……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第一次见面做了什么啊?”
梁挽瞬间松了口气,好像终于?从这?窒息的?氛围里逃了出来,立刻微笑道:“他们第一次见面,互相?打过,也互相?救过,为彼此的?义气而感动,就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果然只是朋友,那高悠悠如此冷清禁欲,只怕郭暖律对他也是木头对泥塑——连小手都没拉过吧?
很好很好,我们这?群人之中总算还有一个还未被涩涩污染的?剑道直男,可以让我参考参考,冷静冷静,不至于?被基佬剑包围而不知所措。
我当即喝了一口热茶,打算问得更多一些以转移我们目前?的?尴尬,阿渡却兴奋地笑道:“对对对,他们是很好的?朋友!第一次见面就脱了衣服抱在一起取暖呢,还是郭暖律主?动暖的?他!”
我当即“噗嗤”一声儿,终于?把?含在嘴里的?热茶一分不剩地,全喷到了对面的?冯璧书脸上!
悠
从?那?个包间走出?来之后?,我的?脑袋里就仿佛埋了一团又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一时之间甚至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既然说不清,我就想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理一理这蜘蛛网一样的?关?系。
于是我独自去了客栈的屋顶,本想一个人在日光之下静坐,没?想到上面多了一个人,我还未看清那?人是谁,以为是老郭,有些高兴地走近,却发现是一个白衣人。
那?人一身的?素白?衣衫,衣在他身上是人穿衣,而不是衣穿人,人把?这一袭普通的?白衣也衬得清冷流溢如雪瀑,他的?一席黑发微垂,则似浓夜与乌潮的汇聚。
正是那?传说中的?昔日小无?相山第一高手——“神佛无?相”高悠悠。
但这些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是老郭在犹豫要不要去喜欢的?人。
一个能让嫌弃人类肉|体到了极点?的?老郭都抛掉嫌弃的?人,我实在很好奇——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有没?有加入弯仔码头的?可能性?
我并不掩饰气息与脚步,正大光明地去靠近,却见他眉眼安然不动,一双冷如幽渊的?人只看远方的?人群涌动,只瞧那?些鳞次栉比的?襄州建筑群,他不说话?,也不和我打招呼,整个人如同残缺了神采和漆色的?神像泥塑一般,整个屋顶仿佛就是他的?神座。
我就加大了脚步声,靠近到十五步了,他也明明应该察觉到我的?存在了,却也只是冷冷清清地眺望远方。
不说话?是吧?
也好,我正好可以清净清净、
于是在离他十步左右的?地方,我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一炷香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