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什是被尖锐的唢呐声吵醒的。
等她醒来的时?候,原本若隐若现的音乐声逐渐清晰,都能听?出里头有什么乐器了。可问题是,音乐声也太?近了吧!!
唢呐、铜锣和马头琴组成的音乐,无比清晰地传进弥什的耳边,激起她后背一层鸡皮疙瘩。因为她意识到,音乐是从门缝里传进来的。
演奏音乐的人,正在门外。
弥什轻手轻脚下床,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
除了音乐声外,还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不,说?是脚步声也不太?准确,更?像是木杖驻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咚咚咚的。
能听?得出,接触面积很小。
这都是什么声音啊?
弥什仔细听?了音乐声许久,只觉得音乐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无论?她怎么回忆,都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曲目。
最后只能归根结底,大约唢呐的声音大相径庭,她听?岔了以为是祭祀时?的音乐吧。
就在弥什研究声音出处的时?候,音乐声已经清晰得吓人,仿佛就在她的耳边演奏了。
光是听?着唢呐和脚步声的音量变化,弥什就能判断,演奏音乐的人正在这间屋子的二楼里,在她们?房间门口的走廊上表演。
音量达到最大的时?候,音乐就在弥什房门后了,离她仅有一墙之隔。
她能明显感觉到,无论?是音乐还是脚步声,都不约而同地顿了一下。
就好像…
它们?停在了她的房门口。
弥什没忍住好奇心?,缓缓爬在地上,朝门缝外看去。
仅一眼,她就倒吸一口冷气?,连大声呼吸都不敢了。
门外…。“站”着好多人。
它们?穿着淡黄偏白的袜子,垫着脚后跟“站”在地板上,脚背崩得很直——这就是为什么,弥什听?到脚步声,却觉得更?像是木杖驻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咚咚咚的。
因为它们?没有在走路,它们?垫着脚后跟,只用脚尖站在地板上,走路才会是这样的声音。
众所周知…
只有鬼走路才会踮脚跟,因为它们?没办法完全站在地上。
被这样的东西守在房门口,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弥什默默伸手捂住口鼻,减少呼吸声音。
可即使是这样,弥什也没有挪开目光,坚持从门缝观察外面的人——她的想法很简单,如果看到“演奏者”是一个死亡条件,那?她早就死了。
既然没死,就看呗。
看多赚多。
弥什梗着脖子,硬是没挪开目光,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
不过这些东西似乎并?不打算进弥什的房间,它们?经过房门口的时?候,只稍微顿了一下,紧接着音乐声重新演奏起来,从弥什的房门口路过了。
它们?看起来要顺着这条走廊往下走。
弥什是二楼的第一个房间,经过她后,还有三个同伴的房间。
它们?离开的时?候,弥什大概粗略数了一下,门外经过了十?二个脚尖,也就是说?,演奏音乐的“人”一共有六人。
它们?不是等距离站立的,其中四?人站的距离比较远,中间还能再塞十?几个人的那?种远。
——这是一条人数较少,但是很长的队伍。
房门外的东西走后,门外就没有东西可以看了。
弥什直起身体,揉了揉僵硬的腰身,耳朵却一直在留意听?音乐的间奏。
这些“人”走得很慢,这么短的走廊,居然走了快三个小时?。音乐也时?停时?奏,算上她以内,一共停了三次脚步,三次音乐,
每次停奏之间的间隙都是一样的,平均每三十?分?钟停一次。
难道它们?在吹一篇三十?分?钟的乐章,所以才每三十?分?钟停一次,然后重新开始?
就在弥什陷入思考且没理明白的时?候,第四?次停奏又开始了,这次,和以往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