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瓷人儿?真是有意?思。”云霄含笑道,“朕从前的两位妃子,从来未曾命令过朕。”
谷雨无语,解释道:“我不是命令,是建议,听不听随你。”
反正他现在还舍不得杀她。
云霄点点头,竟然答应了:“行,那?朕今日听公主一言,早些安寝,免得你孤枕难眠。”
谷雨都?懒得生气了,只淡淡道:“陛下若是不来,我会更好眠些。”
“那?可不行,没了瓷人儿?在床畔,嗅着你的体香,朕真的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云霄继续调笑道,一拂广袖,随即坐在她身边,凤眼细细端详着她。
谷雨任他看,他总这样发神经,也?无所谓嘴上被占便宜。
毕竟同床共枕多日,二人的距离依旧是两个巴掌那?么宽。
这个看似急色薄情薄幸的君王,竟然一下都?不曾逾矩。
“好了,不逗你玩儿?了,差不多是喝药的时辰,叫那?个新来的进来吧。”云霄说道。
太监领着白鹤走入殿中,白衣男子清华满身,发尾的铃铛响个不停。
谷雨不敢看他,只匆匆转移了视线,垂眸望着桌面。
长长的睫毛轻颤着,配上那?副病西施的模样,简直看得人心都?碎了。
白鹤走至谷雨面前,跪下行了一礼后,亲自端起药盅便要递给她。
却不料被半路截胡,云霄修长白皙的手?径直伸了过来,将药盅从他掌中端走。
随后凑近谷雨,像往常一样,含着笑要喂她喝下去。
自从有了第一回的经验,谷雨就不再抗拒云霄爱投喂这个小爱好了,只是今日不同以往。
白鹤仍然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墨色的长发被风扬起,遮住了他的面容。
云霄自始至终,都?没有允许他起身,他也?就不能?起身,这是君威。
因而她真的发自内心地有点尴尬了,纯粹是那?种替别?人尴尬的毛病。
云霄见她如此?,不由得有点奇怪,问道:“怎么,公主喜欢朕把你继续抱到腿上,一口一口喂你喝下去?朕倒是不介意?,只担心公主你臊得慌。”
要死,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狗血修罗场?
谷雨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闭着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闷头想把中药给灌下去。
可谁料,这中药味道不同寻常,非但减弱了其中的苦味,就连涩口感都?降低了,只有淡淡的酸还泛着。
“如何?”云霄神情关切道。
谷雨盯着他说:“感觉好喝不少。”
“真的假的,朕来尝尝看。”他说完,将碗底残留的一点仰头饮下,许久也?说,“确实不错,只是不知效果?如何?”
这话是在问白鹤,直跪了半晌的男子才回声道:“此?药需循序渐进,公主身子弱,下不得猛药。”
“依你之见,治好她要费多长时间?”云霄边说着,边从腰间的荷包里又拿出?个如意?糕。
白鹤全程颔首低眉,神情难以窥见,只嗓音还算平稳,细细说道:“少说也?需半年多。”
“行吧,那?朕就留你在太医署半年,如若治不好,你拿命来赔。”云霄淡淡道,俯仰之间皆是帝王的冷血无情。
“微臣遵旨,另外,”白鹤忽然说道,“公主可感觉药有何特殊之处?”
云霄正打算将那?块如意?糕塞进谷雨嘴里,听了这话,手?停顿在半中央。
谷雨微微一惊,系统说他会来找机会,这机会真是找得恰到好处,她想避开他都?不行。
“还行,感觉酸酸的,没那?么苦。”谷雨说,又生怕他再冒出?一句来,赶紧将嘴巴那?块如意?糕咽了下去。
这还是她第一回主动吃云霄手?里的东西,弄得他有点没反应过来,失笑许久。
“行了,你退下吧。”云霄说。
在白鹤起身之时,云霄又拾起一块如意?糕来,轻轻送到谷雨嘴边。
她心里头唏嘘不已,闭着眼睛不愿去看,便只能?听见耳边传来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行动迟缓,踉踉跄跄,显然是跪得久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