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节课是AP物理,老师是个打扮优雅的老头,说话慢条斯理,同时也十分严格,最讨厌学生课前准备不充分。
离上课时间还有三分钟,上个卫生间还来得及,她拉开椅子起身,踩着小皮鞋往教室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她便和来人撞了个满怀,顿时,一股淡淡的雪松味和微微汗味侵入她的鼻子。
“嘶。”高处传来一声轻微烦躁的短促声,声线冷淡低磁。
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撞的她脑门也有点疼,董昭月捂着额头,掀起眼睫毛看去。
十八九岁的少年,五官骨感偏重,清俊英朗,他似乎刚从运动场回来,额上带着点汗,手里拿着一瓶冰饮。
他额发下刻着一双桃花眼,微微垂睨看她时,好像有点不耐,又有点说不清的意味。
她又不是故意的,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啊,董昭月微微拧唇。
“喂,站在门口当门神呢。”他身后走上来一个同高的男生,将手搂在他肩膀上,打破了两人对峙的局面。
“长得像只兔子,撞人时怎么和水牛一样。”他盯着她,揉了揉自己的左胸膛。
“我才不是水牛。”她纠正道。
他勾起唇,拍开旁人的手给她让路:“让一下,当着人家小兔子了。”
于是,两个一米八五左右的少年站在门两边给她让路。
董昭月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笑,从他们之间走出去时又往他脸上瞧了一眼。
“同学,你喜欢他啊。”另一个男生靠在门框上环着手,语气戏谑,“他半个月前刚转来,喜欢他的女生没有三百个也有两百个了,你要是喜欢,等会儿物理小测给我传个答案,我帮你走后门啊。”
她漂亮的眉眼微蹙,抛下又轻又软的话语走开:“我才没有喜欢他。”
“嚯,居然有女生没被你的长相折服,兄弟,放学后去美容院逛逛吧,把握住剩下那两百个。”
“滚,走后门用得着找你?”
带着打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乎还有一道紧紧黏着她身影的目光,她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不再理会。
物理课上了四分之一后,开始课堂小测,因为是小班教学,人不多,老师要求他们当堂写完当堂批改,分数为B以下的同学多奖励一张课后习题。
题目不多,但难度有点高。
好在她似乎很熟悉,所以董昭月花十五分钟就写完了,她举了个手,老师踏着慢条斯理的步子走近她,拿着红笔挥洒几下,给她批了个A。
她松了口气,开始收拾书包。
坐在她身后的人好像也举手了,老师站在她后方开始批改。
董昭月拿起书包走人时,身后也响起了椅子轻轻划过地板的声音。
除开必要的体能测试,如一英里跑,她高中每一学期的体育项目都是自选的,董昭月从器材室拿了个篮球,走去球场的路上,一直在懊悔当初选课时的灵机一动。
篮球的期末考试有四个模块的要求,她运球和传球都勉强过关了,但上篮和投篮简直是噩梦。
她放下书包,拉开拉链拿出矿泉水喝了口水,抓起篮球走到规定的白线外,一遍一遍地练习投篮,可惜投了十几个,她一个也没中。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一缕缕阳光从玻璃窗射进篮球场上,将室内照得明亮极了,和她郁闷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董昭月闷着脸看向篮球框,双手举起球,踮起脚尖将球抛出去,谁知篮球连框都没碰着,一蹦一跳地朝远处跑掉了。
“啊……”她快被气死了,闷着脸吐出一口郁气,小皮鞋重重踩了一下地板。
忽然,身后不远处响起一声轻轻的嗤笑声,带着一股懒意和笑意。
她僵着表情,转头看去。
少年身高体长,坐在她书包边的椅子上,两条长腿大大敞开,懒散地靠着椅背。
不过他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垂着眼睛看着手里的书。
原来不是在笑她吗,不过怎么会有人来球场看书?董昭月抿了抿嘴,跑到墙边捡回篮球,又投了几个球。
她仍然一次不进,他也时不时发出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