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式,沾满了污渍与灰尘。
双手和双脚上都戴著手臂粗细的玄铁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墙壁上,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察觉到有人进来,那人缓缓抬起头,用嘶哑乾涩、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艰难地问道:“谁?”
因为长时间不见天日,他的眼睛早已无法承受丝毫光线的刺激,此刻正微微眯起,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情况。
阿青上前一步,语气带著几分审视地说道:“这话应该我们问你才对!你是谁?为何会被青山帮关在这里?”
那人闻言,身体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隨即用带著几分惊讶与不確定的语气问道:“你们……不是武应魂那狗贼的人?”
阿青闻言,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他的人?哼~凭他也配!那狗贼已经被我们宰了!”
“当真?”那人闻言语气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声音都微微发颤,带著不敢置信的狂喜。
“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一个阶下囚不成?”阿青挑眉说道。
那人闻言,顿时仰头髮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笑声中夹杂著无尽的恨意与释然:
“哈哈哈~~好好好!武应魂那狗东西,终於遭报应了!死得好,死得太好了啊!”
阿青见状,顿时不满地皱了皱眉,催促道:“餵~先別忙著高兴,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谁呢!青山帮的人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
听到阿青的话,那人终於渐渐停止了大笑,呼吸微微急促,缓了缓才开口,声音依旧嘶哑:“我是谁?我叫全青山!”
“全青山?”阿青闻言,忍不住惊呼一声,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是青山帮的前任帮主,全青山?”
全青山听到阿青的话,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表现得十分惊讶,语气中带著几分感慨与唏嘘:“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竟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我还以为,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呢!”
元照走上前一步,眼中带著几分不解与探究,“你堂堂一个青山帮帮主,怎么会像个囚犯一般,被人囚禁在这里?”
听到这话,全青山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瞬间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
“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武应魂那个狼心狗肺的狗贼!”
因为已经太久没有与人正常交谈,全青山几乎快要憋疯了,此刻一旦打开话匣子,便再也停不下来,一股脑儿將他和武应魂之间的恩怨情仇,尽数说了出来。
原来这武应魂,竟然是全青山的表弟,而且还是血脉相连的亲表弟——武应魂的母亲,乃是全青山的亲姑姑。
武应魂的父母死得早,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全青山的父母接到了身边抚养。
全父全母待武应魂如同亲生儿子一般,疼爱有加,就连自家的独门武艺,也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他,从未有过半分藏私。
只是武应魂的武学资质,和全青山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別,差距巨大。
全父全母明明是用同样的教法传授武艺,全青山往往一学就会,一点就透,可武应魂却学得异常辛苦,进步缓慢。
也正因如此,全青山打小就是在旁人的讚美与追捧声中长大的,而武应魂则始终活在他的光环之下。
只是全青山万万没有想到,武应魂心中早已扭曲——他竟觉得自己之所以比不过全青山,完全是因为舅舅和舅妈藏私,没有把真正的绝技传授给他。
因此,他心里一直暗暗记恨著舅舅、舅妈,以及全青山这位处处压他一头的表哥。
只是这份记恨,他从未表露过半分,反而一直偽装得对全青山无比崇拜,平日里就像一只跟屁虫一般,寸步不离地跟在全青山的后面,百般討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后来,全青山凭藉著过人的武艺与胆识,成立了青山帮,在红河城渐渐站稳了脚跟,混得风生水起。
出於对武应魂的信任,他將帮中许多重要的事务,都交给了武应魂打理。
武应魂在武学上虽然没什么天赋,但在管理帮务、经营谋划上,却很有一套。
在他的协助下,青山帮的势力日益壮大,加上全青山的父母本就在红河城有著一定的根基与人脉,所以没过多久,青山帮就成了红河城最大的势力。
那时候的青山帮,在红河城的名声还很好,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不像如今这般,作恶多端,已成了红河城人人厌恶、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