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號金蝉,乃是轮迴阁的金牌杀手,真实身份未知。
轮迴组织金牌杀手,也就是一品高手,除阁主之外,总计只有五名。
其中,代號“火猴”的陈冕与代號“夜梟”的佟四海,早已是元照的人。
除此之外,这些年靠著那本名册,元照陆陆续续收服的银牌杀手与铜牌杀手,加起来也有四五十人了。
按理说,这次匯合,这些人都会赶到此地。
见佟四海认出了自己的身份,金蝉心里没有丝毫意外一一他们这些金牌杀手,虽彼此不知晓真实身份,却都认得对方脸上的专属面具。
而且,轮迴组织的每一位金牌杀手,都是经验老到、在阁中效命数十年的老人,过往执行任务时,多少都碰过面,彼此的气息早已熟悉。
“你是夜梟?”金蝉也盯著佟四海的面具看了看,沙哑著嗓子反问。
“是我!”佟四海微微点头,语气平静。
认出佟四海的身份后,金蝉眼中的警惕明显鬆了几分,隨意扫了一眼元照与阿青递来的令牌,確认无误后,便將令牌逐一还给了两人。
顾剑平与吕清逸都属於轮迴组织的后晋杀手,资歷尚浅,金蝉对他们並不不熟悉。
不过此时有夜梟在旁引路,金蝉自然觉得没什么可怀疑的。
金蝉抬手指了指前方陡峭的山路,沉声道:“你们继续往前走,爬上山峰后会看到一座寨子,那是蝶峒,这次的匯合地就是那里。”
蝶,同样是南疆一座苗族寨子的名称。
而金蝉,是轮迴阁阁主特意安排在此地的一一一方面是给前来匯合的杀手指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提前確认来者身份,防止有外人混入。
在金蝉的指引下,元照她们顺著陡峭的山峰一路向上爬。
没走多久,果然远远看到了一座寨子的轮廓,而且这座寨子的规模,比她们先前见过的所有寨子都要大上不少。
更让人惊讶的是,它竟不是建在平地上,而是牢牢扎根在陡峭的半山腰上,仿佛与山崖融为了一体。
抬头望了一眼那座在云雾中若隱若现的寨子,三人收回目光,踏上了一条环绕著山峰修建的狭窄石阶。
脚下的石阶凿得又浅又窄,大半嵌在裸露的崖壁里,另一侧便是深不见底的雾谷。
冰冷的风裹著湿冷的水汽从谷底往上涌,颳得三人的衣摆猎猎作响,稍不留意,便有踩空坠崖的风险。
若是寻常人走在这条道上,恐怕早就嚇得腿软发抖,连路都走不稳了。
元照悄悄握了握腰间的天狱刀与天蛇刀,自光扫过石阶旁仅能勉强扶稳的石桩。
只见石桩上缠著乾枯的老藤,表面磨得光滑发亮,可见常常被人触碰抚摸,也更凸显了此处的凶险。
再往上攀了数十步,寨子的轮廓愈发清晰,那些吊脚楼竟不是依平地而建,而是用粗壮的青楠木做柱,一半的柱脚直接凿进坚硬的崖壁岩层里,另一半则悬空架在斜坡上,看著就让人心惊。
楼与楼之间,只靠一条条窄窄的木廊连接,木廊下掛著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叮噹噹”响。
声音在山间的雾气里来迴荡漾,使得铃声清脆又空灵。
最险的还要数寨子的入口:那竟是一道架在两座崖峰之间的竹桥。
竹桥宽不足两尺,竹片与竹片之间的缝隙又宽又大,低头便能看到下方翻滚的云雾,仿佛隨时会將人吞噬。
风一吹,整座竹桥便轻轻晃动起来,连站在桥头,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慌的摇晃感。
竹桥的另一端,连著一块仅能容纳三四人的小平台。
平台边缘立著两根刻满繁复苗纹的石柱,石柱上绑著的红绸在风里翻飞,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一一既像是在警示外人“此地不可侵犯”,也无声地诉说著这座寨子凭险而守的底气。
刚踏上竹桥,元照便听见平台上传来一阵清脆的敲击声。
三人顺著声音望去,只见两名身著靛蓝苗布、头缠银帕的女子正守在石柱旁,手中握著缠著彩绳的鼓槌,正轻轻敲打著面前的小铜鼓。
她们看到元照三人后,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朝著三人轻轻招了招手,示意她们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