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元。”
“我姓罗。”
二人都没透露真名,只简单报了个姓氏。
“原来是元姑娘和罗公子,真是有失远迎。”梅姑娇笑著,声音又软又糯,“奴家没在白鹿城见过二位呢,可是刚来这里?”
最近唐都尉过寿,来恭贺的江湖人士数不胜数,梅姑自然也是知道的。
“確实。”元照点点头,神色平静。
“那就难怪了。”梅姑说著,转头看向那位被点穴的看守,语气软了几分,“这小子不懂事,对姑娘出言不逊,奴家代他赔个罪,还望姑娘高抬贵手。”
元照笑著抬手,指尖在那看守身上轻轻一点,他顿时浑身一松,踉蹌著退了两步,看向元照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惊惧。
梅姑给了两个看守一个眼色,二人连忙垂首退到一旁,再不敢多言。
“姑娘大量,快,隨奴家进来!”
说著,梅姑便扭著腰肢,领著元照二人进了迎香楼。
她走在前方,虽刻意摆著柔媚的姿態,脚步却沉稳有力,呼吸丝毫不乱,元照心中顿时一动:原来也是个练家子。
不过想想也是,这么一座销金窟,若是主人家没点真本事,恐怕早就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只是,梅姑虽说是这家迎香楼的老板,到底是不是幕后真正的掌控者,还未可知。
元照二人刚一进门,几个打扮妖嬈的姑娘便立刻缠了上来。
“呦,好生俊俏的公子。”其中一个姑娘说著,便往罗钦怀里倒去,身上的香气直往人鼻息里钻。
“哎哎~姑娘,你陪我可以,但我可没钱啊!”罗钦忙用手中摺扇抵住姑娘的额头,脸上摆出一副苦相。
“我呸~竟想白嫖,不要脸!”那姑娘一把拂开罗钦的摺扇,满脸不屑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元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隨即转向梅姑说道:“妈妈,叫几个清倌人来给我们唱唱曲儿、弹弹琴便可。”
梅姑立刻心领神会,笑道:“行,姑娘稍等!”
一位小娘子来这里,自然不可能是为了那档子事。
这迎香楼能做得这么大,可不仅仅只有皮肉生意。
在这里,皮肉交易反倒是下等风流,那些卖艺不卖身、腹有诗书气、才华横溢的姑娘,才是眾人追捧的对象。
比如这迎香楼的头牌苏綰綰,便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不仅生得极美,更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被称为白鹿城第一才女。
白鹿城的达官贵人们,举办宴会之时,都以能请苏綰綰作陪为荣。
也只有这种清倌人,才能真正受到文人才子的追捧。
若是那等已经卖身、做了皮肉生意的,旁人也就不屑一顾了。
当然,像苏綰綰这般既有美貌又有才情的女子,若是迎香楼没有足够的实力,自然也是保不住的。
由此可见,迎香楼背后確实不简单。
不过,可別以为迎香楼护著这些清倌人,就觉得他们是大善人。
他们这般做,仅仅是因为明白,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越能勾引人的兴趣,得到人的追捧。
等那些清倌人年老色衰,不再受人追捧之时,一样会沦落为这里最底层的“粉头”。
而那些曾经的头牌,往往会被卖给富商为妻、官宦为妾。
总之,迎香楼是万万吃不了亏的。
隨即,元照二人被带进了一间雅间,两个长相极其貌美的姑娘被领了进来,一人抱著琴,一人抱著琵琶,眉眼间带著几分温顺。
“清漪,白柳,好好伺候两位客人,若是怠慢了,仔细你们的皮!”进门之后,梅姑立刻收起笑容,板著脸沉声嘱咐道。
“是,妈妈!”二人齐声应道,声音细细柔柔。
接著,梅姑又满脸堆笑,语气热络:“那二位就请自便吧,有事隨时叫奴家,隨叫隨到。”
说著,她便转身离开了雅间。
元照转身来到桌前,只见上面已经摆满了好酒好菜,荤素搭配得宜,摆盘也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