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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16页)

宋南卿的睫毛扇动,想起了那日在御花园收到贺西洲从东瀛寄来的信,真挚的情谊还有樱花干花的青涩香气,都在回忆里。

随着信来的樱花种子,他让人在御花园种了几次,但可能是水土不相宜,始终未能发芽长出。

他垂眸看向阅兵场,明明与贺西洲抓鱼还是不到一年前的事,但现在想起来,好像已经过了许久,他们也都变了很多,中间那个骑在马上的人依然潇洒,但也没了当初的肆意,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看向自己。

宋南卿抬起手轻轻鼓掌,周围人看着陛下带头,都纷纷鼓掌欢呼。骑兵十一方队在贺西洲的带领下受到封赏,面露喜色,逐渐退场,马尾在空中摇摆的动作都是轻快的。

就在一片欢快中,阅兵场西北角突然传来了打斗声,宋南卿表情一滞。

第69章第六十九章去给你亲爱的九哥送行吧……

被派去诏狱接九王来参加阅兵的魏进,一进地牢,就与突厥人撞了个正着。他们双方都想带九王走,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但不管九王被谁劫持,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让南幸出现在阅兵场,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这一幕——九王和突厥人在一起和仪鸾司侍卫争斗不休。

宋南卿眼睛眯了眯,看清了场上的情形。一声令下,阅兵台周围的骑兵步兵纷纷赶去支援,突厥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抛下九王一人,飘然离去。

宋南卿盯着无力支撑身体坐在地上的九王,命魏进把他拖来。

“陛下,奴才前往诏狱之时,正好听见他们在密谋谋反之事,说要带九王越狱,助他东山再起夺得皇位,所以才和他们打起来。”魏进垂头看着地面,言辞真切掷地有声。

九王听了这话一个劲挣扎想说些什么,但被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张着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宋南卿觉得奇怪,走近了几步查看,因着南幸是被按住肩膀压在地上的,所以宋南卿低头去看时,一个不注意就看见张开的口中那只剩一半的舌头缺口,他身体一僵,抬起头来。

厚重的披风被朝中间扯了扯,宋南卿望向来到自己身边的沈衡,用眼神问他:“你干的?”

沈衡依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对宋南卿说:“臣截获了一些九王与突厥人意图谋反的证据,现在人证物证确凿,九王无法辩驳,陛下打算如何发落乱臣贼子?”

就在这时,贺西洲脱甲卸兵跪在宋南卿跟前,低声说:“陛下,不管怎么样,九王殿下也是在抗击外敌时出了力的,还留下一身伤,他是保家卫国的将士更是您的血亲啊!”九王在多年前突厥一战中救过贺西洲父亲贺勇的命,于他们而言是救命恩人,又追随他这些年,于情于理他都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九王被发落。

沈衡瞥了他一眼,“贺小将军,不必在这个时候强调战功,你在这次突厥一战中大获全胜,是保家卫国的英勇将士,本王和陛下已经商议决定,任命你为右军将军,以后禁军训练就交于贺将军负责了。”

明明是赞赏的一句话,却说的贺西洲不寒而栗,那边九王舌头被割了耳朵却没聋,听到贺西洲的奖赏后,从地上硬要挣扎而起,朝他怒目而视。

他与突厥人合作的事只有近亲幕僚知晓,从一开始秋猎之时那群人不听他指挥,到如今又被发现谋反证据,必有叛徒,但他就是没找到。

如今一看,他倒台之后,最大的受益者不就是眼前贺西洲。

面对九王的怨恨目光,贺西洲慌乱摆手却不知从何解释,旁边摄政王阴冷的视线如影随形,等他去捕捉又消失不见。

像是有一张大网落了下来,把贺西洲笼罩其中逃脱不得又不能言语。一边是九王像是毒蛇一样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的目光,一边是陛下和摄政王高高的赞赏,他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阴凉一半沐浴阳光,只有从中间劈开才有安宁之日。

宋南卿一把搭在沈衡的手臂上,像是累了一般道:“九王一事,既然是摄政王发现的证据,如何发落,也全权交于亚父处理。”

震惊朝堂的九王谋反案落下帷幕,九王南幸定于三日后问斩。

乾清宫,外面大雪纷飞,殿内地龙烧的温暖,花架子上摆着的各色鲜花以为春天降临,争相绽放出灿烂的花苞,香气扑鼻。

不大的软榻上挤着两个人,沈衡身着藏青色的衣衫端坐看奏折,头发由冠束起一丝不苟,他的大腿上搁置了一只赤裸白皙的脚,足弓弯出月牙的弧度,青黛色的细细血管在足底不明显,正悬空在他膝盖处轻晃。

室内温度高,宋南卿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对襟小衣,圆形的领口露出笔直的锁骨来,鸭蛋绿的领子上绣了粉白色的桃花和碧绿柳叶,一连串的盘扣是镶嵌在雕花金片子上的南海珍珠,泛着温润光泽。

他半靠在沈衡身上吃刚炸出来的土豆条,光是贴着还不够,柔软的大腿还要压在人腿上搁着,薄的裤子透光,能看见雪白的大腿肉被压扁又抬起。

他胸前的柳叶刺绣上还停留了一只黄鹂鸟,栩栩如生的绣工一看就费时费力,只是上面掉落了一点土豆碎屑,像是给黄鹂喂食似的。

沈衡瞥他一眼,指头戳了戳吃的鼓鼓的脸颊,“弄我一身。”

宋南卿当即就不乐意了,瞪起眼睛道:“哪有!”

他把掉落到身上的碎屑掸掉,伸着手指头道:“要擦一下。”

沈衡朝外吩咐人拿水进来,内侍端着黄铜水盆和干净的帕子低头站立,无人敢抬眼看陛下坐在摄政王腿上亲昵不可分的情状。屋内温暖的花香像是往肌肤里面沁,宋南卿一边被伺候着擦手,一边晃着腿说:“想吃一碗冰酥酪,放点桂花蜜好不好?”

沈衡抓着他的手指淡淡道:“现在是什么天气?”

少年心虚地抿了下唇,圈住人拇指晃了晃,指甲被湿帕子擦过,亮亮的泛着水光。

他挥了挥手让宫人们都下去,眼珠一转道:“下雪天气,要不是在冬月,我还怕九王行刑那日有人说他比窦娥冤,让六月飞雪呢。”

丝滑轻薄的衣袖宽大,朝上翻起,细嫩的手臂内侧软肉懒懒贴在沈衡肩膀上,细微的玫瑰香气从少年脸颊处传入人鼻尖。

宋南卿靠在人颈侧,温香软玉般贴人,并拢了双腿搭在沈衡膝上轻踢,“谁让你替我料理了九王的,我还有些事想问他呢,现在舌头被割了我还怎么问?”

沈衡把手中看完的折子放下,翘起二郎腿,少年的脚随着晃动,脚踝上方的细细金链子晃出耀眼的光泽。

“怎么,不舍得?”沈衡眸色微沉,肩膀放平,手指撩动伶仃脚踝上方的链子,不松不紧的绞花细链中间坠了个小铃铛,被手指一拨就发出泠泠声响。

宋南卿抬起脚尖踩住他的手心,热热的手掌烫得他想缩脚,却被一把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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