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慧这才停了下来,“这寒冰石真是极为难寻,又独有北洲才有,你知道吗?用它造哪怕小小的一把刀,都得用这么大块玉石,磨上好些日子,哪怕几个能工巧匠极为精细地磨,都不一定能磨出来!”
“往往要浪费好些材料,你真是,井底青蛙强拿天上明月,拿了它也不会用,真不知道拿了做什么!”
“你不会写信告诉我吗?你就说这玩意又难找又重”
“我写信寄到你手里都得多长时间!就算写了信,恐怕现在也还在北洲没发出去呢!”
鱼无刀不再说话,继续帮苏慧揉肩。
第二天,她便请教师傅,打算自己亲自做一把寒冰刀出来。祝佩说自己这辈子是江湖第一剑王,为了造这寒冰刀都用了多长多长时间,鱼无刀简直是异想天开,浪费这极为珍贵的寒冰石。
鱼无刀千求万说,祝佩才把自己造剑的方法技巧画了草图交给她,鱼无刀极为开心,拿着师傅给的草图笑嘻嘻地一蹦一跳回家。
没办法,自己的徒弟自己宠着,祝佩在失恋之中,也能体会那种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的那种痴狂。
“疯了总比死了好”祝佩望着鱼无刀拿着自己画的草图,欣喜若狂地转圈回家的背影自言自语着。
不知是对鱼无刀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鱼无刀拿着草图开始研究,不研究不知道,一研究吓一跳,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造出这样惊艳万世的宝刀!她从苏慧的书房里面翻编典籍,因师傅这些日子失恋,还是顾念着不去打扰他老人家,只是从他那处搬用着些工具,见他也不说话,房门紧闭,鱼无刀便一个劲儿地自己瞎琢磨,倒是学会了些炼刀的方法。
方法归方法,终归是不会的,就比如哪个不识字的粗人,每日拿着识字书卷翻阅,倒是认会了几个字,但是离写出传阅千古的诗文佳作,只怕差了十万八千年。
终于有一天,鱼无刀放弃了瞎折腾。
她选择换条道路折腾。
祝佩两眼泪汪汪,终于以为这孩子脑子正常了,千年不见地喊了她一声,“鱼稻啊,我的乖徒儿,你这猪脑子终于不疯了,为师很欣慰”,祝佩看到鱼无刀放弃了折腾,失恋也不痛了,前对象也不想了,连抡着锤子干活都不累了。
隔近看才看清她的变化。她将头发从双丫髻梳成了高髻,不再穿平日里的浅素布裙,竟然穿了个像地里的肥萝卜一般宽大的肥裤子,活像村里下地干活的已婚农妇。
“师傅,以后不要叫我鱼稻了,从今往后,我改名叫鱼无刀,记住,我姓鱼,我‘无刀’,所以叫我鱼——无——刀”
鱼无刀拉长尾音,重复着自己的名字,转身就走,给祝佩留下了一个决然的身影,祝佩呆呆地站在那,从那天起,他就坚信徒儿脑子有点问题,很多时候自己还是会下意识地喊她鱼稻,和苏慧一样。
鱼无刀改名,其实也就是某个瞬间,但是这短短的一瞬,却又是无数的夜晚令她辗转不眠的遗憾堆积而成。
因为我造不出那把寒冰刀,所以你离开了我,所以我就叫鱼无刀吧。
“上面还有我根据你的用刀习惯想出来的改进方法,我都写上去了,你把那信给我师傅看,他会明白怎么改造的”鱼无刀认真地跟柳锦如交代着。
“师傅,这太贵重了……”
“没什么贵不贵重的,我留着这块大石头也没用啊”
鱼无刀最后摸了摸寒冰石,寒冰石千年不腐,上面还留着自己十几年前凿刻的一些痕迹,好几次祝佩跟她讨要,自己都不肯给他,祝佩觉得鱼无刀留着这些没什么意义,纯属浪费稀缺资源,鱼无刀却觉得意义非凡。
“我还给你了”鱼无刀自言自语地对着寒冰石说着。
玉石千年不腐,真心百年不变。
“还什么?”柳锦如没听清。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