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快烧好,冒起白烟,古扉从炉子上拿下来,倒进早就准备好的碗里,碗底放了块大红糖,他自己熬的,怕买来的不干净,让人做万一谁看他不顺眼往里头吐口水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熬放心一点,而且甘蔗也是空间养的,比外面好。
泡开之后是深红深红的颜色,古扉另外拿了个碗,一会儿倒进这个碗里,一会儿倒进另一个,觉得差不多了才去喂花溪。
喂的时候要用勺子压住花溪的舌头,像给小孩子灌药一样陡然倒进去。
他小时候生病母妃就是这么喂她的,还有古熙,他亲眼瞧见母妃快狠准喂进古熙嘴里,还用膝盖夹住古熙的手脚,怕他挣扎。
喂花溪没那么费劲,她不会挣扎的,只有时候听到她吞咽的声音会觉得她还醒着,打眼一瞧发现只是错觉。
一碗红糖水喂完,已经差不多了,喂太多会出现尴尬的事,这样就好,每天喂勤快一些。
古扉把碗搁在一边,口水巾取掉,油纸扔去角落,给花溪擦了擦嘴角,小心翼翼放下来,盖上被子,头发理好。
“花溪。”闲着无聊盘腿坐在床边与花溪唠唠嗑。
器灵说植物人其实能听到外人说话,她们只是动不了而已,所以有空没空都爱这么坐着说说话。
“我今天认识了一个有意思的朋友。”
【他欺负人家来着。】器灵偶尔会添油加醋。
“胡说。”古扉纠正它,“我那是拉拢他。”
【把人家吊在屋顶上就叫拉拢?】
古扉狡辩,“那叫考验。”
他把花溪藏在身边,“你别听那家伙乱说,它可坏了,老爱污蔑我。”
器灵:【……】
倒打一耙他倒是做的很好。
“他还有个朋友叫王卿。”古扉正经了些,“这个王卿我有点印象,他挤掉了摄政王好几个得力干将,现在是他的左膀右臂。”
“这样的人我该不该去拉拢呢?”古扉有些发愁,“万一人家也觉得我被摄政王和丞相还有梁将军夹馅饼一样挤在中间动弹不得怎么办?”
“不过我记得三年前他连中三元,惊动了许多人,丞相邀请他参宴,他没去,梁将军也来拉拢,他没肯,就连摄政王的人都被他拒之门外。”
“你说他是想抬一抬自己的身价,还是清高当真看不起那三人?”
抬身价有可能,看不起那三人不可能,没人敢看不起三只猛兽。
“亦或者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没看清局势乱来?”
能连中三元,底子肯定很好,不可能连朝廷局势都看不清。
其实那些学子在没进朝堂之前,私底下都会做朝廷的功课,所以这个可以排除。
“还有一种可能,他在等别人。”
这三个人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心中另外藏了一位主子。
“可惜后来没有等到,于是找了摄政王当靠山?”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那么问题来了,他心目中的主子是谁?又在等谁?
三年前古扉初登基,年纪尚小,没看懂这层意思,不知道现在看懂还来不来得及?
祈祷不是他多想,是确有其事。
“监察院是皇帝的耳目,没了监察院,皇帝就像被堵住了耳朵,捂住了眼睛一样,成了瞎子和聋子。”
“这么重要的位置,我该不该冒险?”他心里其实有一点迷茫。
【去试试吧,万一你想的是正确的呢?】器灵劝他。
本来没这么觉得,他这么一说,像模像样,就好像真有这回事似的。
“万一不是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就假装路过。】
古扉:“……不愧是你。”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