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汗那句轻描淡写,却又充满了无尽嘲讽和鄙夷的质问,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成国公朱勇等一众勋贵的脸上。
“就这种废物,也配叫军队?”
配吗?
当然不配!
别说跟他们那战功赫赫的祖辈比了。
就眼前这群歪瓜裂枣,恐怕连京城里稍微强悍一点的,地痞流氓团伙,都打不过!
朱勇那张本就因为羞耻而涨红的脸,此刻更是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比如说“军纪松弛非一日之寒”、“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类的屁话。
可当他看到思汗那双平静得,甚至有些冷漠的眼睛时,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在这个活了一百多年,看透了无数人心鬼蜮的老怪物面前,任何的借口和狡辩,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且愚蠢可笑。
他只能……羞愧地,低下了那颗高傲的,公爵的头颅。
其他的勋贵们,也一个个,都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屁都不敢放一个。
思汗看着眼前这群,烂泥扶不上墙的“最高军事统帅”,心里,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
指望他们?
那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
他知道,想要在短时间内,让这支己经烂到了根子里的军队,重新焕发出一丝战斗力。
就必须……用一剂猛药!
就必须……用一把,足够锋利,足够坚硬,也足够……心狠手辣的刀!
一把,敢于替他,去干那些得罪人的脏活、累活,甚至……杀人流血的活的,快刀!
而这把刀……
他早就己经,物色好了。
“福伯。”
思汗淡淡地,开口了。
“是,老祖宗。”老管家福伯,恭敬地上前一步。
思汗的目光,越过了眼前这群垂头丧气的勋贵,投向了远处,一个偏僻、破旧,仿佛己经被遗忘了的营房角落。
“去,把石亨,给老夫叫过来。”
“石亨?”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很多勋贵,都是一愣。
随即,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鄙夷和不屑的神色。
石亨,他们当然知道。
此人也算是将门之后,早年间,也曾在边关立过一些战功,骁勇善战。
只可惜,这家伙,性格太过桀骜不驯,又贪恋军功,在一次大战中,因为冒进,中了敌人的埋伏,导致麾下数百名弟兄,全军覆没。
宣宗皇帝震怒,本欲将其问斩。
后来,还是当时的内阁首辅思汗,念其还有几分悍勇,出面说情,才保住了他一条小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