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然的宁静,藏着深渊,藏着山海的眸子,满是不可信的荒谬。
他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拔了出来,放到她被老鼠啃噬的掌心:你不是一直想死吗?今日,你就自己了断吧。
闻玳玳无视掉尉迟长云高位者审讯逼供的目光,她将匕首没什么力气的丢回他脚边。
尉迟长云蹙紧了的眉头一松。
听闻,圣上给紫殇余孽的处刑是火刑,我的脸是有多大,不但有圣上亲自送行,还可以死的没什么痛苦。
像是又触碰到不得了的不堪。
噌的一下!
尉迟长云起身。
被激怒到再一次带上毁灭的力量:闻玳玳!莫要逼吾。
闻玳玳轻描淡写的气他:死都要死了,留什么样的尸体,对圣上来说,很重要?
猝然,想起了什么。
尉迟长云五官缓和开来:苍旻还活着。
闻玳玳一怔。
你难道不想活着出去,与他双宿双飞吗?
难辨真假的眸子,水盈盈的望着尉迟长云,好半天,闻玳玳厚颜无耻的哄欺道:师父,徒儿十五年来倾慕的一只都是您,怎会想着与苍旻双宿双飞呢。那日在翠微山所言,不过是气话罢了。
知道苍旻活着,倒是会委曲求全了。
他亲手教的这个好徒儿,真是很会变着花样让他郁结。
尉迟长云弯下身,拾起看似削铁如泥的匕首,拍了拍她败德辱行的脸:你确定不是想干掉为师十五年了?
师父在说什么,徒儿怎么听不懂?
闻玳玳。尉迟长云直起身子,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你与吾之间,早已没了师徒之情,决裂的话,也不知说了多少次,如今你一个叛贼,再叫吾师父,恐怕不太合适。
师父不喜欢听这个称呼,那徒儿就改口圣上也行。
先前闻玳玳的一昧顺从,对尉迟长云而言是归宿,是倚靠,更是无限敞开内心最柔软之处去呵护。
而如今,看到原本浑身是刺的她,能为了保护苍旻毫无原则的顺从求全。
肠胃翻滚,泛起汹涌澎湃的恶心。
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对闻玳玳的随时可变的一张脸,深恶痛绝。
他扭头克制一番,面色极度不善。
圣上,徒儿暂时还不想死。
尉迟长云隐晦不明的目光,撞上她祈求的模样,不知何时由侧卧,改成了无比虔诚的跪。
为了苍旻?
徒儿想见他一面,若是可以,希望圣上念师徒情分上,恩准徒儿与苍旻一起火刑。
咸腥涌上尉迟长云的喉间:你方才不是说倾慕的并非苍旻,还要同他一起死。
苍旻是徒儿结拜的异姓大哥,他没有成亲,没有家人,孤身一人上路,徒儿怕他孤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