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懂事。”
苏软打断她的话,淡淡一笑。
“现在才明白,有些称呼不该乱叫。”
“晚莞现在才是您女儿,我总不好再占着称呼。”
闻言,沈明微脸色微变,眼底掠过一丝错愕。
从前她固执地喊着妈妈,像个讨糖的孩子,笨拙地维系着早已缘尽的母女情。
有时甚至会因为温晚菀一句撒娇,就控制不住地出言顶撞,试图争夺那一点点残留的关注。
那时的苏软,像只淋湿了还不肯离开旧巢的雏鸟,又蠢又可怜。
可现在……
沈明微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亮的女孩。
一句温夫人,彻底划清了界限。
温书珩皱眉,儒雅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和隐隐的不悦。
“血缘断了情分还在……”
晏听南突然截断那套温情的说辞。
“温先生。”
“教养子女,贵在始终。”
“半途而废的家,何必再演骨肉情深?”
沈明微脸色倏地苍白。
“晏先生可能误会了。”
她勉强端起贵妇仪态。
“我们一直把软软当……”
“当瑕疵品?”苏软突然轻笑一声。
温书珩察觉到气氛凝滞,不动声色地挡在妻子身前,笑容儒雅得体。
“晏总说的是。”
“软软这孩子从小被我们宠坏了,性子跳脱,在清晏工作,没给晏总添麻烦吧?”
沈明微适时接话,语气带着一种怀念式的亲昵。
“是啊,软软从小就坐不住,就爱画画那些天马行空的东西,心思也野。”
“我们那时总想着让她收收心,考个好大学,安安稳稳的……”
“可惜这孩子主意正,硬是改了志愿去了美院。”
“不过现在看,能在清晏跟着晏总做事,倒也是她的造化。”
“女孩子家,有个稳定工作也好。”
苏软听到这些话,忽然想笑。
仿佛她的人生选择只是不懂事的胡闹,需要他们居高临下的宽容。
她的人生价值,也仅在于安稳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