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忌倒是没多想,隨口道:“他抓人时心软了?”
“他再怎么也不会犯这种蠢,他是得罪了人。”
锦衣卫就是管探报的,祈川的事大家也知道。
“他啊,替端王爷出头把东升药铺的坐堂大夫给打了,东升药铺是武清侯的產业,武清侯可是个爱记仇的,他这个愣头青真是……唉,好在武清侯也有顾忌,怕闹大了在陛下那里不好交代,他只挨了板子倒是件幸事。”
“说起来,你俩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裴忌苦笑著点点头,又跟人閒聊几句就被派了差事,一直到深夜才得閒。
之后又连轴转了三天,才有空买了礼物去祈川家探望。
祈川只一个人,也没买丫头小廝。
撑著腰,蹣跚著过来开的门。
“裴兄弟,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挨了刑仗,我来看看。”裴忌伸手扶他进去。
祈川道:“你回北镇抚司了?”
裴忌道:“是啊,怎知一回来你就又躺下了,你伤成这样也该买个丫头或是小廝,有人搭把手你也能好的快些。”
祈川嘆道:“我还得存钱呢,买人来要管吃喝,还要给月例银子,我养不起。”
祈川租赁的房子不大,几步就进了堂屋,裴忌见堂屋里有个躺椅,就扶他过去,让他趴著。
“咱们的俸禄银子虽说不多,可养活一个人也绰绰有余了,你又没家没口的,这么拼命存钱做什么?想娶媳妇了?”
祈川笑道:“哪有的事,我是想让人找我阿姐……”
他看看裴忌问道:“兄弟,我问你个事,你可別觉得我失心疯啊。”
他说起洛芙的姨娘,裴忌眼神动了动:“自家兄弟说这些,你问就是了。”
祈川道:“我上次不是去见过贵妃娘娘吗,她的眼睛跟我阿姐可真像啊,还有容貌,同我阿姐也有四五分像了,年纪也对的上,我在想她会不会是我阿姐的女儿。
你家媳妇是贵妃娘娘的姐姐,想来知道娘娘母亲叫什么,所以,所以……”
他是真的不好意思,是以这么久以来也只想自己存钱请人去兗州查,今日裴忌登门,他一时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裴忌听他已经都快猜到了,心中不由得一紧,面上却是如常,只是有些讶异:“祈兄是说贵妃娘娘是你的外甥女?”
他这么问出来,祈川自己都觉得异想天开:“没说就是,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裴忌点头道:“祈兄放心,待会我回去帮你问问。”
祈川喜道:“那真是多谢裴兄弟了,如此我也就不必请人回去打听了。”
裴忌笑道:“自己兄弟,客气什么,那我现在就回去问问,祈兄你先歇著等我回来。”
他出来,回到家中等了半个时辰后,带了个小廝又去了祈川家。
“祈兄,我问过了。”
祈川一直眼巴巴等著,忙问道:“弟妹怎么说?”
裴忌嘆道:“说是姓王名伽,其父是个秀才,因生的美丽被按察使看中这才纳入府中。”
祈川闻言大失所望,嘆道:“果然是我异想天开。”
裴忌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几句:“你现下先別想那些,养好身子才是正事,我带了个小廝过来,这段时间就让他给你搭把手。”
祈川推辞道:“这怎么行,你家人多正需用人手……”
“祈兄说这些就见外了。”裴忌打断他,“我入狱之时是你来回奔走,如今你受了伤,我只是出个小廝算得了什么,祈兄莫要再推辞。”
祈川心里暖暖的。
往日里觉得裴忌有些冷,如今看来却是个外冷內热的人。
有这样的好兄弟,还有王爷,他在京城也不算孤单。
裴忌跟祈川又说了会儿话,告辞离开。
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