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立刻上前一步,声音清冷,“把你之前招认的,当著主子的面,再说一遍。”
那中年男子嚇得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指颤抖地指向小朵,声音发颤,语速极快,“是是是……就是她,就是这位姑娘,一日前在城南拐角堵著小的,塞给小的几个铜板和一张纸条,让小的去回春堂照著纸条上写的买一包药粉回来。”
“她说……她说事成之后还给小的一两银子当跑腿费,小的……小的当时鬼迷心窍,想著就是跑个腿的轻省活儿,就……就答应了。”
“小的真的不知道她是要拿这药去害人啊,小的要是知道,给小的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小朵猛地尖声叫道:“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主子,您千万別信他,这定是云妤买通了他来诬陷奴婢的,对,一定是这样。”
云棠看著她激动失措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一脸疑惑,“哦?你说你不认识他。那他为什么不诬陷別人,偏偏要来诬陷你呢?他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呀?”
小朵被问得噎住了,张了张嘴,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慌乱地重复,“奴婢,奴婢不知道,他就是诬陷……他就是故意的……”
那中年男子见情势不妙,连忙又磕了个头,“贵人明鑑啊,小的就是个拿钱跑腿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话都说清楚了,能放小的走了吗?小的家里还有老小要养活。”
云棠摆了摆小胖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守卫。
守卫会意,上前將那男子带了出去。
屋內重新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小朵身上。
云棠看著她,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如何?现在证据確凿,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小朵嘴唇哆嗦得厉害,牙齿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云棠不再看她,直接对青鳶道:“把她带下去吧。按照府里最严的规矩处置。若是她命大,撑过去了,就扔出府去,永不许再踏进一步。”
“是。”青鳶沉稳应下,立刻朝青果使了个眼色。
青果会意,上前和一名护卫一起,毫不留情地將已经软成一滩烂泥的小朵拖了出去。
没过多久,院子外便隱约传来板子重重落在肉体上的闷响。
起初还能听到悽厉惨叫,但那叫声很快便微弱下去,最终彻底消失。
又过了一会儿,青果快步走了回来,身上似乎还带著一丝外面的寒气。
她对著云棠恭敬行礼,“主子,小朵受刑不过,已经吐血……歿了。”
跪在一旁的云妤听到这个消息,身子猛地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她脸色也白了几分。
云棠这才將目光转向她,小小的身子靠在软枕上,歪著头打量她,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当时看见她想要害我,为什么不等她真的把药粉倒进锅里之后再出声阻止呢?那样,岂不是更能人赃並获?”
云妤闻言,立刻重新跪直了身子,眼神澄澈坦荡,没有丝毫犹豫,恭声回道:“回主子的话,奴婢当时没想那么多。”
“奴婢只是想著,那药粉不知是何歹毒之物,万一有一星半点落进去,伤了主子的玉体,那便是万死难辞其咎了。奴婢不敢拿主子的安危冒险。”
云棠看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哦,你倒还真是挺为我著想的。”
云妤垂著眼睫,“於情,您是妤儿的小姑祖,是长辈;於理,您更是国公府的主子,奴婢护著主子,是份內之事,不敢当『著想』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