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烦意乱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青果姐姐提点。”
前院。
眼见煜王一行人离去,云棠立刻扯了扯云衡之的衣袖,小脸绷得紧紧的,“大侄子,你快些做好准备。”
云衡之心中自然明了。
今日煜王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强闯国公府未果,此事绝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过去。
京城耳目眾多,此刻怕是早已传开,宫里那位,想必很快就会有动静了。
他頷首,“小姑姑放心,侄儿明白。”
果然,没过多久,府外便传来了宫使尖细的通传声。
一名內侍手持拂尘,在一队宫廷侍卫的簇拥下步入府中,面无表情地宣道:“国公爷,陛下口諭,宣您即刻入宫覲见。”
云衡之整理了一下衣袍,对云棠温声道:“小姑姑,您就在府中安心等著侄儿回来。”
云棠仰著小脑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语气轻鬆,“好呀好呀。”
云衡之隨即跟著宫使离去,一路被径直引至御书房外。
內侍通传后,他这才敛目垂首,迈步走了进去。
书房內瀰漫著一股令人不適的低气压。
他目光快速一扫,便见煜王竟早已垂手立在下方。
此刻正低著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云衡之立刻收回视线,上前几步,对著书案后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臣云衡之,叩见圣上。”
他话音还未落,只听“啪”的一声重响。
皇帝猛地抓起御案上的一本奏摺,狠狠砸向云衡之。
奏摺砸在他肩头,又掉落在地。
“云衡之!”皇帝的声音在安静的御书房內显得格外震耳,“朕还真是不知道,你如今竟有这样大的权势,连朕的亲弟弟都敢威胁?真是好大的胆子!”
云衡之身形未动,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他依旧保持著行礼的姿势,声音不卑不亢,清晰回道:“圣上息怒。臣万万不敢威胁王爷,实在是今日王爷欺人太甚,无凭无据便欲强闯臣的府邸。”
他略一停顿,“国公府乃先帝钦赐,代表著皇恩与体统,臣今日所言所行,绝非威胁任何人,只是不愿先帝赐下的府邸受人轻侮,不忍先帝英名因臣而蒙尘。”
皇帝闻言,不气反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更添了几分寒意,“呵,你倒是伶牙俐齿,句句在理,照你这般说,反倒是朕冤枉了你?”
云衡之依旧垂首,语气平稳,“圣上心思玲瓏,明察秋毫,只是有时难免被小人蒙蔽,偶尔听信谗言,误会了微臣,臣……也能理解。”
“哦?”皇帝尾音上扬,“那朕是不是还要多谢你的体谅和宽宏大量了?”
御书房內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皇帝才將目光转向一旁的煜王,声音听不出喜怒,“煜王,人既已到了,你自己说说吧。今日之事,到底所为何,闹得如此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