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却后退一步,小脸板得紧紧的,质问道:“你糊弄我,我是不是刚和你说过,要多想著月淑侄媳,要对她好点?结果你转头就去兰香居,把她气得晕厥过去,大夫都说了,是气急攻心,肚子里的孩子都差点出事,你知道不知道?”
云衡之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他方才虽怒而离去,却只当是言语爭执罢了,並未想到后果竟如此严重。
“晕……晕厥?”云衡之的声音有些发乾,瞳孔猛地一缩,“孩子还差点出事?”
“我只是与她爭辩了两句,怎么会……”
云衡之话未说完,云棠便恨铁不成钢地直接打断,“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自己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云衡之立刻道:“小姑姑请自便,侄儿这就去看看月淑!”
说完,他不等云棠回应,拔腿就往外冲。
看著他仓皇离去的背影,云棠嘆了口气,小胖手叉腰,对旁边的青鳶小声嘀咕著,“看吧,心里还是在乎月淑侄媳的,就是这面子比天大,死鸭子嘴硬,但凡他肯把朝堂上审时度势的劲儿分一分给月淑侄媳,两人也不至於闹成这样。”
青鳶小心地问:“主子,那我们……回棠华院?”
“回什么棠华院?”云棠大眼睛亮晶晶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走,去兰香居,我倒要看看我的好大侄子,这个钢铁大直男,能说出什么道歉的话来。”
青鳶无奈又宠溺地应下,抱起云棠,快步跟在云衡之身后。
等她们悄悄摸回兰香居主屋门外时,正好听见里面传来云衡之被刻意放低,却仍有些不自然的声音。
屋內。
云衡之站在榻前几步远的地方,看著榻上的夏月淑,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才略显僵硬地开口,“月淑,方才是我不对。你没事吧?”
夏月淑闻声,猛地睁开眼,眼底满是震惊。
她挣扎著想坐起来,“国……国公爷?”
她万万没想到,云衡之竟然会主动来找他,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躺著別动。”云衡之见她动作,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带著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又微微蹙起。
他转向屋內大气不敢出的心儿等人,“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竟让夫人气成这般模样,每人罚俸半月,以儆效尤!”
“国公爷息怒。”心儿等人嚇得连忙跪下。
夏月淑心下一沉,她疲惫地闭上眼,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果然……还是这样。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门外,扒著门缝偷看的云棠,小嘴顿时撇成了八字。
她小手重重捶了下门框,用只有青鳶能听到的奶音气呼呼地嘀咕著,“哎呀,这个笨蛋,明明是来道歉的,怎么一开口又摆起他国公爷的威风了,罚罚罚,一天天就知道罚下人!”
屋內。
云衡之看著夏月淑闭目不语的模样,心中那点不自在慢慢被压了下去,但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又变得格外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