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淑猛地站起身来,却因动作太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身形微晃了晃。
心儿下意识地扶住夏月淑。
“国公爷,您……您误会了,”心儿忍不住解释了一句,“不是您听到的那样,夫人她……”
“闭嘴!”云衡之猛地厉喝,瞪了一眼心儿,“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永远滚回你老家去。”
心儿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再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云衡之目光重新落在摇摇欲坠的夏月淑身上,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走到她面前,停住,“夏月淑,从前,我问过你,还不止一次。”
“问你可有哪里不適应,有哪里不对?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告诉我。”
他顿了顿,“可你为何……”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只紧紧盯著夏月淑。
夏月淑浑身微微发抖,她死死咬著下唇,在他注视的目光下,她极其艰难地摇了摇头,“不……妾身不委屈。”
云衡之看著她强撑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衝脑门。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著,此刻夏月淑才注意到,他手中竟还攥著一枝含苞待放的荷,茎杆此刻被他捏的有些变形。
“方才我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云衡之的声音冷然,连带著看著夏月淑的眼神都冷了不少,“你觉得跟著我,受了莫大的委屈,如今面对我,你却又口口声声说不委屈?”
他向前逼近一步,“我倒真不知道,我身边人,竟是个如此心口不一的女子。”
夏月淑被迫得后退了半步,张了张嘴,本能地想辩解两句。
然而,所有翻涌的情绪堵在喉咙口,她想要解释的心,瞬间淡了下去。
她垂下眼瞼,语气恭顺,“许是国公爷听错了,妾身从未说过自己委屈。”
她顿了顿,“妾身既然嫁入国公府,如今又蒙国公爷信任,执掌中馈,自当恪守本分,不敢言苦,亦不敢言委屈。这一切,都是妾身份內应当之事。”
云衡之死死盯著她低垂的眉眼。
他咬著牙,一字一顿地问:“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没有说过?没有觉得委屈?”
夏月淑抬起头,目光直视著他,“没有。”
云衡之怒极反笑。
“呵……好一个份內应当,”他猛地抬手,將手中那枝荷狠狠摔在地上。
“亏了我还听了小姑姑的话,想著这平日里只能远远瞧著,若是拿到近处来给你看看,或许能添几分意趣……”他的声音充满了自嘲,“不过如今看来,你似乎並不需要。”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拂袖,头也不回地大步衝出了兰香居。
“夫人,”心儿惊呼著扑上前,及时扶住了夏月淑瘫软的身体,“夫人您別嚇奴婢啊。”
夏月淑靠在心儿怀里,眼神空洞地望著门口的方向。
与此同时,兰香居院门外。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迈著小短腿跑得飞快。
云棠刚跑到院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就看见云衡之阴沉著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