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在旁边飞快记录,笔尖在纸上沙沙响。
“前后加起来,我拿到的有三百多块,他拿七成,我们拿三成,有时候是给现金,有时候他拿东西说抵帐。”
“再头几年,还给我们拿过工业票什么的。”
“蒋燁有没有说过,这些事还有谁知道?副厂长是不是知情?”
提到张副厂长,老卢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著。
“副厂长应该知道……有好几次蒋燁称重,都是在仓库门口,蒋副厂长也在。”
小王把他的话一一记下,李科长看了眼沈知行,后者微微点头。
“老卢,这些话你敢当著蒋燁的面再说一遍吗?”
“敢!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也能让其他供货商一起来作证。”
老卢心一横,现在他已经退无可退了,只有爭取宽大处理。
“好,沈厂长,我看可以把蒋燁叫来对峙了。”
李科长合上笔录本,向沈知行匯报。
“小张,你去趟办公室,就说我让你俩去供销社做调查,別说这儿的事。”
沈知行特意提醒小张。
“哎!”
小张应声跑了出去。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掛钟滴答作响。
老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显得格外憔悴。
苏扶摇心里盘算著,只要蒋燁来了,和老卢对质,那这次蒋大海父子绝无翻身的可能。
可左等右等,眼看快到中午,太阳都爬到头顶了,还不见小张回来。
“这都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来?”
沈知行也觉得不对劲,蒋燁虽然滑头,但正事上绝不敢摆谱。
正当沈知行要开口,院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张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脸涨得通红。
“厂长,李科长,出事了!蒋燁跑了!”
“跑了!怎么回事?”
沈知行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我找到蒋燁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跟人打牌,我把您的话,给他转述一遍,他一开始不愿意,我好说歹说,才把他骗出来,可走到道口,他突然说要去厕所,让我等著,我等了十来分钟,觉得不对劲,进去一看,人都没了,那厕所后墙有个豁口,他准是从那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