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而清脆的切菜声瞬间响起,又快又稳,细长的萝卜丝像流水般从刀下涌出,均匀得如同尺子量过。
这手功夫一亮,王大姐眼睛都直了,由衷赞道:“苏主厨,您这刀工,绝了!”
小娟更是看得一脸崇拜。
刘鶯也忍不住偷瞄,心里那股酸溜溜的劲儿又冒了上来。
哼,不就是会切个菜吗?有什么了不起!
沈厂长那样的人,难道还能喜欢个整天围著灶台转的?
她撇撇嘴,手里的刷子又慢了下来,心思早就飘到了別处。
沈厂长什么时候会来食堂?她得找机会……
结果这一上午,非但没见到沈厂长人。
她刘鶯还在后厨忙得像个陀螺。
刘鶯洗菜洗得腰酸背痛,崭新的衬衫袖口蹭上了泥点子,心疼得她直抽气。
削土豆皮也笨手笨脚,好几次差点削到手,削出来的土豆坑坑洼洼,浪费了不少。
递东西更是心不在焉,苏扶摇喊“递个盘子”,她能把装盐的罐子递过去,气得白刚直瞪眼。
“刘鶯同志!看著点!那是盐!”
白刚没好气地把盐罐子夺回来。
“哎呀,不好意思嘛,看错了。”
刘鶯敷衍地道歉,眼睛却总往门口瞟。
苏扶摇眉头越皱越紧。
这刘鶯,干活不行,添乱的本事倒不小。
但尚且能分担一个人的工作,且用著吧。
实在不行,今天晚上结束了,再把刘鶯赶走。
要是现在就赶走,还得分神爭论,耽误时间。
苏扶摇压下火气,儘量把最不需要动脑子的活派给刘鶯。
比如搬搬洗好的菜筐,或者看著灶上烧开的水。
饶是如此,刘鶯也干得怨声载道,嘴里时不时抱怨几句“累死了”、“油烟燻死了”。
……
上午十点多,正是备菜最紧要的关头。
苏扶摇繫著那条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两截白皙却有力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