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回去和老爷夫人说明了,再答复你,我阳城家祖先可是梧齐侯,想来也没啥可惧。”
这马也许知道要卖它,眼睛都湿了,第一次不温顺,不愿回马厩里去,季胥心里也是不舍,可不得不卖了。
“一金女娘呢,一金女娘死哪去了?还不来将这碎了盏子扫干净。”
翌日,满香楼的胡掌柜楼上楼下的叫唤,她分明说季胥如今不是一金女娘了,却还管她叫作这个,尤其当着那些食客的面,叫的越响。
“我在这里。”
胡掌柜将雅室的门拉开,只见这里收拾好了,她却不出去,
“小蹄子,仗着这里有冰鉴,你敢到这里偷懒!”
说着要来掐她,季胥才来的时候,不防被她掐过一把,特别疼,胳膊都紫了,这会儿绕案在她对面坐了,拿话引住她,说:
“胡掌柜,我有笔买卖与你谈。”
“九月份纳税,你的财产成了你的累赘,那时就是你给黎少爷做下妻的日子,如今还有什么买卖可言?”
胡掌柜笑了道,心知她们全家做活挣钱,不过挣口吃,挣点穿,税钱别妄想。
“我的财产如今的确是累赘,可我的方子呢?平安食肆的卤食,多少食客为这口下酒菜来的,我将它卖给你,你这满香楼,越发稳坐天下第一楼的名头了。”
这方子家里一直保密的很好,就是丫头出去配料,也从不在一处药肆买全了的。
“谁敢接你的烫手山芋,不是自找不痛快吗,那宋虔婆就是例子。”
“我姨母与我家要好,是人尽皆知的事,可胡掌柜不一样,你从前算计我,如今刁难我,谁都知道你我不和,你买了方子,风口上的确用不得,
可五年六年,十年八年呢,黎家少爷的早也忘了我是谁了,那时也许我撑不下去回老家了,你捏着这方子,就是全西京独一家了。”
说的胡掌柜心动了,京中卤的吃法颇为有名,都称一金女娘做最正宗。
虽说市井吃食,价贱些,但她满香楼一做,也就值钱了,
“这卤食的方子,你卖多少钱?”
“二百两。”
胡掌柜摇摇羽扇,却说了:
“我只能给五十两。”
这小蹄子户籍上一区宅院,一处店肆占大头,要交多少税钱她算算也就知道了,这方子虽说难得,她可不能给满了,万一真教她缴齐,事后抖落出去了,也不全是她胡九娘帮的。
“一百两。”
“我只给五十两。”
黎家,
“老爷,中郎将要见您。”
“不见。”
只见这处书房雅致怡人,年过半百的大司农黎旦在那里对着一卷书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