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绥心里犯嘀咕,而后又猛然反应过来,现代社会谁出门还不带手机啊。
一时的寂静之后,他低头给林珩年发了条消息自己“到访”的消息,然后毫不犹豫摁响了林珩年家的门铃。
他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之后可就不能怪他擅闯民宅。
然而,他连续按了不下十次门铃,里面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寂静。
一旦周遭环境彻底安静下来,人就容易胡思乱想。
现在这种情况,裴以绥忽然想到了之前在医院时候发生的那段小插曲。
“我想……去死。”
林珩年的话像是一根看不见的刺,从那天之后就一直扎在他心上,看不见摸不着,但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让人慌张。
他心跳倏然漏了一拍,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林珩年,你在里面吗?”
裴以绥换了个方式,不再去戳墙上的门铃按钮,转而开始“砰砰砰”拍门。
也幸亏这个地方是一梯两户,他的行为没有打扰到任何人。
裴以绥试探着拍了几下发现里面依旧没有动静之后,手上的动作开始变得急切,力道也一下比一下重。
他拔高嗓音,开始朝里面喊:“林珩年!”
兴许是睡着了也说不定……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但这个说辞根本就没办法说服自己,尽管裴以绥给林珩年找了十几条借口,他脑海中仍旧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令人心惊胆战的画面。
——几乎要侵占他整个思维。
满地的鲜血、苍白可怖的皮肤、毫无生机的身体,污浊到难以呼吸的空气,被压抑到极致的灰色天空,以及失去色彩的黑白两色环境。
这些画面像是魔咒一样,不停在脑海中来回闪现,活像是看了一场恐怖电影。
于是他手下的力道逐渐变得不知轻重起来,手掌被他拍得发红。
他的肢体表现透露出内心的焦灼,然而越是焦灼,他脸上的神色就显得越冷静。
裴以绥忽然开始后悔起自己窝在家傻傻等林珩年回复的做法——
他不应该在那儿纠结的,他就应该二话不说杀过来,然后不由分说地鸠占鹊巢,直接赖下。
去他妈的循序渐进,他从来就不适合。
反正他之前对林珩年犯的罪行也不止一星半点,他在对方心中的形象早就烂透了,更烂一点又能怎么样。
“林珩年,我就数十秒,你要是再不醒的话,我就真的要私闯民宅了。那之后无论我干什么,你都不能把它算到我头上。”
裴以绥默默在心中说。
“如果你现在给我开门的话,我就原谅你之前误会我给你下药的事情。”
裴以绥又用意念给林珩年传了句话,之后默默打开手机,给对方打了个打电话。
依旧无人接听。
“……”
裴以绥十分镇定地收起手机,沉默着从口袋中拿出那张电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