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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基石的哭泣（第1页）

霓虹的问题，如同两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刘乐黎的心海中激起了滔天巨浪。“空洞”的本质？“基石”的哭泣？他体内的那个“空洞”，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的谜。它源于旧“种子”的死亡，却又超越了种子，更像是一个通往某种本源的、绝对安静的通道。它被动地接收着世界的“杂音”，又能主动地吸收、转化、甚至干扰能量与规则。它仿佛什么都不是，又仿佛能容纳一切。而“基石”的哭泣……在数据洪流中惊鸿一瞥那巨大而破损的结构时，在感知“归墟”那无尽的死寂与悲伤时，在触碰这片恐怖密室那扭曲而痛苦的规则时，他的确“听”到过——那不是声音，是一种弥漫在万物底层、唯有他这种特殊存在才能隐约捕捉到的、源于世界框架本身的悲鸣与震颤。一种被撕裂、被污染、被遗忘的痛楚。他能说吗？面对这个喜怒无常、视人命为玩物的恐怖关主，透露这些至关重要的秘密，会带来什么后果？刘乐黎抬起头，对上霓虹那双纯净得可怕、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紫色眼眸。他看到那眼眸深处并非纯粹的疯狂，还有一丝……好奇，以及一种隐藏极深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孤独？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说谎，但也不完全暴露底牌。他选择一种模糊而接近本质的说法，试图触动霓虹那难以捉摸的“兴趣”。“它……”刘乐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声音因虚弱而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是一个‘倾听者’。倾听那些……被世界遗忘的声音。”他没有直接说“空洞”，而是赋予了它一个功能性的定义。“至于‘基石’……”他顿了顿，努力组织着语言，将那种难以言喻的感知描述出来，“我没有‘听’到明确的哭泣……但我能感觉到它的……‘痛苦’。像是一张巨大的、布满裂痕的网，有些地方被强行缝合，有些地方还在不断撕裂……有很多嘈杂的、不好的东西，黏在那些裂痕上，让它很不舒服。”他没有提及“收割者”，没有提及数据库的破损，只描述了最直观的“感觉”。霓虹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近乎沉思的表情。她怀里的兔子玩偶的眼珠也停止了转动，仿佛在“聆听”。“倾听者……痛苦……”霓虹喃喃自语，紫色的眼眸中光芒闪烁不定，“所以……你也能感觉到‘它’很难受，对不对？这个破烂的世界，这个到处都是限制和无聊规则的地方！”她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带着一种找到“知音”般的情绪：“那些大人！那些‘管理员’和‘清理工’！他们只想把一切都修复成原来的、死气沉沉的样子！或者干脆把不对劲的地方全都‘清理’掉！他们根本不懂！这些裂痕，这些‘异常’，才是这个世界唯一有趣的地方！”她跳下椅子，在原地转了个圈，裙摆飞扬：“所以我才要建立我的乐园！在这里，规则由我定！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有在这里，才能摆脱那些烦人的‘哭泣’和‘痛苦’！才能创造出……真正的、纯粹的‘乐趣’！”她的话如同疯子的呓语，却又意外地揭示了她行为背后，可能源于对“基石”破损状态的极端不适应和反抗。她无法忍受世界的“痛苦”，于是选择创造一个自己能完全掌控的、隔绝了那种“杂音”的疯狂乐园。刘乐黎的话，无意间触碰到了她内心的某个角落。就在这时，零手臂上的黑色腐蚀痕迹突然像是受到了刺激，猛地向上蔓延了一小截，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那冰冷的绝望感再次袭来。这变故打断了霓虹的激动。她看向零的手臂，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啊，差点忘了这个‘不开心’。真是扫兴。”她随手打了个响指。一股无形但柔和的力量拂过零的手臂，那蔓延的黑色纹路如同被橡皮擦掉一般，迅速消退，连带着被腐蚀的防护服和灼伤的皮肤也恢复了原状，仿佛从未受过伤。只是零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精神上的冲击并非瞬间就能平复。“好了！碍事的东西没了！”霓虹果然是随心所欲，刚才还差点要了大家的命，现在又随手治好了零的伤。“看在我今天心情还不错的份上……”她歪着头，看着刘乐黎，又看了看其他人，眼中闪烁着新的、不怀好意的光芒。“第一轮游戏结束！你们勉强合格了！”“现在，开始第二轮游戏——‘迷宫逃亡’！”她话音刚落，众人脚下的“舞台”和周围的圆桌高背椅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由无数面巨大镜子构成的迷宫！镜子里映照出无数个他们自己，以及无数个带着诡异笑容的霓虹。光线在这些镜子间不断反射、折射，形成令人头晕目眩的光怪陆离景象。迷宫中弥漫着薄雾，深处传来不知名生物的低沉嘶吼和窸窸窣窣的爬行声。，！“规则更简单哦！”霓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分辨源头，“找到迷宫的出口！时限：三十分钟！”“提示：出口只有一个哦！”“另外……”她的声音带着恶作剧般的笑意，“迷宫里有一些我可爱的小宠物，它们饿了很久了……还有，小心镜子里的‘你们’哦，他们……可能不太友好！”“那么……游戏开始！计时——！”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的倒计时虚拟屏幕出现在迷宫上空：29:59，29:58……没有给他们任何准备时间，新一轮更加危险、更加诡异的游戏，已然开始！翼迅速扫视环境：“不能分散！刘乐黎，还能感知方向吗？”刘乐黎强撑着站起来，感受着迷宫中更加混乱和扭曲的规则之力，以及那些隐藏在镜子和雾气中的恶意。他的“空洞”依旧疲惫，但那种对规则和能量的独特感知仍在。“出口的方向……很模糊，但大概在……那边！”他指向一个雾气尤其浓郁的方向。“走！”翼毫不犹豫，一马当先。众人立刻跟上，冲入了由无数镜面构成的、危机四伏的迷宫之中。而在他们离开后，原地，一面镜子里，霓虹的身影缓缓浮现。她看着刘乐黎消失的方向，舔了舔嘴唇，紫色的眼眸中兴趣盎然。“倾听者……能感觉到世界的痛苦……还能卡我的规则……”“真是太有意思了……”“也许……他能帮我找到……那个最棒的‘游乐场’？”她怀里的兔子玩偶，嘴角似乎也咧开了一个更加诡异的弧度。迷宫的深处，猎食者的低吼声，越来越近。：（）他和祂的恐怖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