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章是讲欲望与执念,黎麦划线部分为:“很多人将维持低欲望的人生这一目标变成了一种巨大的欲望,在追求至简的人生时,纯白的房间满地生疮,遍地流脓。”
张灯觉得奇怪,黎麦不像是会对这种话产生共情的人,无论如何看,黎麦似乎都很热情地拥抱着自己的欲望。
张灯说:“你喜欢极简吗?”
“嗯?”黎麦没有印象了,她拿起那本书,说道,“这好像是我姐送我的。”
黎麦道:“你看我和极简沾边吗?我姐喜欢探索些欲望、能量之类的神神秘秘的东西。”
张灯发觉黎芽在这本书中真的标记了很多相似的话:“追求无欲是人世间最大的贪欲。”
“一个自然的全人,理应是卑劣的。”
“你的欲望昭示了你未来的生活。”
张灯怎么看怎么觉得很奇怪,似乎都有道理,又好像不太对劲,有点邪典的感觉。
他翻过书脊看了眼作者,叫:“白言”。
“好抽象的笔名,”张灯说,“这人是干什么的?”
黎麦说:“挺出名的一个作者,我姐是他的粉丝。”
“我看不懂,”黎麦道,“我上班快累死了,懒得看,我和黎芽可不一样,她没火的时候在家待着不上班,看了不少书,还非说要送给我。”
张灯说:“这书你不看能送我吗?”
“可以啊,”黎麦没当回事,“你也喜欢?”
张灯看着就是个文青,黎麦说道:“我以为你喜欢那些诗啊什么的呢。”
“你拿走吧,”黎麦说,“这本书是签名版的呢,很难拿的。”
张灯问:“他有签售会吗?”
黎麦:“没有,他好像不露脸,只给自己的朋友或者是学生签,我姐应该是为了混脸熟花了不少钱。你能理解吗?我真不懂。”
张灯是懂的。
书友圈也不乏过分痴迷的人,更何况是这种传授人生经验的书。
张灯一直有一种观点,就是如果一个人过分的宣扬自己的生活理念,那他本身就是一种“宗教”。
而不需准绳,无需约束的“宗教”的是难逃疯狂的底色的。
第68章饕餮之歌(八)
黎麦站起来给张灯找袋子装书,张灯无意间扫了一眼,不由得问道:“你瘦了吗?”
“嗯?”黎麦对他不怎么设防,“没有吧。体重秤真的坏了。”
但是张灯真的觉得黎麦好像瘦了,比他刚认识的时候,明显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