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瞧,不信咱打个赌!”
“那什么,我看他们那边烤羊肉串呢,我有点饿了……”
说完,葛尤一溜烟逃走了。
他胆小,过日子精打细算,但凡牵扯金钱的赌注,他都不敢参与。
影棚外燃起阵阵香菸,浓郁的肉香飘了过来。
关文湖对工作人员颇为大方,每天收工后,都安排一顿夜宵。
忙碌了一整天的工作人员围坐在影棚门口,就著啤酒散去了满身疲惫。
影棚里只剩下关文湖,还有坐在不远处,愣愣发呆的龚丽。
关文湖扭头发现了龚丽的身影。
“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恍惚。”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这电影是老谋子来拍,他会怎么做?”
龚丽眯著眼睛,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笑意。
“你怎么知道的?”
关文湖从狭窄的摺叠椅上起身,走了两步,躺在一把圈椅里。
他藏不住脸上的倦意,打了个呵欠。
“你不是好奇,你在別人的镜头里是什么样子?”
“我今天看了,確实很不一样。”
至於哪不一样,龚丽没再说下去,而是换了副面孔。
似笑非笑看著关文湖。
“其实,我在想明天的戏。”
龚丽站起身,指著外面的街景。
“福贵被抓壮丁,多年后夫妻重逢,家珍应该高兴,还是流眼泪?”
“笑著流眼泪。”
“要抱住他吗?我猜,家珍应该无数次想过,福贵早就死在外面了。如今见到音讯全无的丈夫,忽然在夜里出现在面前,应该会有些害怕吧。”
她穿著剧中的服装,对襟的宽身小褂,把丰腴的身材遮挡住,看不出一丝风情。
但美人不惧岁月,更不惧丑陋的衣服。
龚丽一笑,依然风情尽显。
“应该抱住。”
关文湖站起身,脑子里想像著那场重逢戏的机位和布光。
他的眼睛似乎又变成了监视器,面前的龚丽不是演员,而是故事里的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