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影厅鸦雀无声。
欧洲电影人沉默无言,躯体在座位上,灵魂却像被人抽走。
他们原本期待华夏电影像以往那样,掀开血淋淋的伤疤供他们取乐。
但《空中小姐》却用诗一般的电影语言,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几名同样参展的欧洲导演像商量好了一样,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面如枯槁。
没人知道该怎么办。
影厅角落里忽然传来一阵掌声,眾人像受到了某种感召,不受控制地拍起了双手。
哪怕他们都是关文湖的竞爭对手。
龚丽眼眶湿润,哽咽著长嘆。
“太牛了,这电影实在是太好了!”
……
天色暗了下来。
关文湖坐在咖啡厅里,透过玻璃看见影厅大门打开,走出满脸沉重的欧洲人。
坎城的主竞赛展映並不对外开放,观眾只有各国电影从业者和媒体影评人,以及参加竞选的主创人员。
人群中有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国际著名导演,或是未来即將成名的导演。
这几个人脸色凝重,沉默地离开了影厅,消失在落日余暉下。
还有些人凑在一起张牙舞爪,口若悬河,激动地聊著天,不知在说些什么。
能看出高兴的,只有江文和龚丽。
江文远远瞧见了坐在咖啡厅门外的关文湖,拽著龚丽的胳膊一路小跑赶来。
他坐下后拿起关文湖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橙汁,又顺了支烟。
“关导,你看看这些人的德性。”
江文指了指满脸绝望的人物关係。
“全傻了,都他妈服了!”
关文湖长舒一口气,悬著的心,终於放下,露出了笑脸。
“反响挺好?”
“何止是好,简直是太好了!”龚丽灿然笑道。
“这些人说什么了?”
“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关文湖点点头,望见晚霞绚烂,瞬间心情大好。
一扭头,对上了龚丽的双眼。
这眼神他只在电影里见过,迷人、热烈,又藏著万语千言。
“关导,不得不说,这是我第一次被一部电影折服。”
“怎么讲?”
“不只是好看,更像是有魔力,把人拉进一个梦幻的非现实空间,久久无法自拔。”
关文湖笑了笑。
“这话说得太夸张了,你家张导听见该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