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的是瘟疫的源头,她给我讲园丁和种子的故事。”
“城市里的人正在变成一堆堆乾柴,她却只关心她的『园”会不会开出什么有趣的新品种。”
他顿了顿,灰白色的眉毛下,那双猫一样的眼晴闪过一丝厌恶。
“她说得没错,我身上带著死亡和腐败的气息。”
“但她身上那股子高高在上,视眾生为蚁的味道,比任何尸体都更让我反胃。”
接著,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身旁的艾斯卡尔身上。
“还有那个『影狼”。”
“她绝对知道些什么。她最后看你的那一眼—不像是看一个无辜者。”
艾斯卡尔的脚步有了一瞬间微不可查的停顿。
杰洛特敏锐的话语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他紧绷的神经。
一丝冷汗从他后背渗出,浸湿了粗糙的羊毛內衬。
他知道,法兰西斯卡知道了。
她绝对知道凯克的事。
她那一眼不是在暗示,是在警告。
更糟糕的是,她似乎很享受这种局面。
她在欣赏自己的窘迫,就像欣赏一只被困在瓶子里乱转的甲虫。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地从厚重的羊皮夹克口袋里摸出了那个石楠根菸斗和菸草袋。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仿佛只是单纯地想抽上一口。
他用手指捻起一些菸丝,仔细地填进斗钵,压实,再点燃。
一小撮火光在他被风霜侵蚀的脸上跳动,映出他深邃眼眸里复杂难明的情绪。
一缕白烟升起,又迅速被寒风吹散。
“或许吧。”
艾斯卡尔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菸斗似乎给了他某种镇定。
“也许她认为我和盗贼有牵连。
毕竟我在为她探索遗蹟,接触的人比较杂。
精灵们总是很多疑。”
他巧妙地避开了问题的核心,並迅速试图將討论拉回到一个更“安全”的领域。
“但她关於『园丁”的说法,可能不是空穴来风。”
“一个被自然拋弃的德鲁伊?
这听起来像是个不错的调查方向,如果我们能找到任何线索的话。”
“別费劲猜了,我的朋友们。”
丹德里恩摇头晃脑,摆出一副“我早就看透她了”的表情。
“对法兰西斯卡来说,真相不重要,有趣才重要。”
“那个『影狼”在她眼里,可能只是一只阴沟里恰好会变戏法的老鼠。”
“而这场『灰木病”,是一场壮观的,可以被记录在精灵史书里的自然演替。”
“她不会帮忙,除非——·除非你能让她觉得『帮忙”这件事本身,比『观察』”更有趣他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语气也严肃了些许。
“而且別忘了,她是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