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卡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丹德里恩浮夸得让人牙酸,但他確实—用他的方式保护了那个女孩。
就在这时,猎魔人的本能让他猛地抬起头,视线像箭一样射向不远处城主府的屋顶。
月光下,一个穿著斗篷的身影正沿著屋脊飞速移动。
那动作。。很像杰洛特,但又有点不一样。
他用力眨了下眼。
再看时,屋顶上空空如也,只有冰冷的瓦片在反射月光。
是凯克吗?
那小子—
他皱起眉,大概是眼了。
“怎么了?”
莎乐美的声音把他拉了回来。
艾斯卡尔摇摇头,收回目光。
“没什么,看错了。”
他送莎乐美回她的住处。
古勒塔的夜空格外清澈,冰冷的月光像水银一样泼洒下来。
初冬的寒气在屋顶和栏杆上凝成了一层肉眼可见的薄霜,闪著水晶似的光。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著,一路无话。
寂静的街道上,只有靴子踩上薄霜的“喀”声,一声,又一声。
那声音不突兀,反而像某种节拍,伴隨著两人同步呼出的白色雾气,融入夜色。
在这样清冽的空气里,猎魔人的嗅觉能轻易捕捉到她身上的味道。
乾燥的松木,古老书卷,还有今晚那支香膏的余韵。
那味道不再仅仅是一种气味,更像一个证明,证明了她那份令人敬佩的、將虚无化为有形的手艺。
月光把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
时而分离,时而因转弯而短暂地交叠。
艾斯卡尔看著自己的影子和她的影子碰在一起,又分开。
他仍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细,就像他不知道这条巷子会通向何方。
但这种未知,第一次没有让他感到警惕。
反而让他觉得这条路似乎可以再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