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您的赏识,芬达贝女士。”
他的声音很低,带著力竭后的沙哑,但在死寂的温室里,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您的慷慨令我铭记在心。”
他停了一下。
“但我刚从一个笼子里爬出来。”
他轻轻摇头,一个细微但决绝的动作“不想再走进另一个。”
“我是一个猎魔人。”
“我的路,我想自己走。”
话音未落。
“你这忘恩负义的杂种!”
莱里恩的理智彻底崩断了。
一声尖啸,他猛地向前衝来,那张俊美的脸因暴怒而扭曲,青筋在额角突突直跳。
“芬达贝女士赐予你新生,你竟敢拒绝她的仁慈!”
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那股淬毒的杀意终於不再掩饰,化为实质的恶风扑面而来。
但剑,没有出鞘。
“莱里恩。”
法兰西斯卡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没有起伏,像在陈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同一瞬间,一道黑影闪过。
埃尔隆。
他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莱里恩的路上,像一堵凭空出现的墙。
他甚至没回头看莱里恩,只是站在那里。
一股如山岳般沉重的气场便轰然散开,將莱里恩那点可怜的杀气碾得粉碎。
“收回你的剑,莱里恩。”
埃尔隆的声音,像在磐石上摩擦。
“你的无礼,是在质疑女士的判断。”
两道意志,一道冰冷,一道沉重。
像两桶冰水,兜头浇灭了莱里恩的怒火。
他僵在原地,像一尊难看的雕像。
然后,他垂下头,握著剑柄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极不情愿地,一步步退了回去。
凯克的目光从那个失败者身上移开,回到法兰西斯卡脸上。
她没有生气。
恰恰相反,她笑了。
那笑容里是一种瞭然,欣赏之色反而更浓了。
仿佛他刚刚的拒绝,才是唯一正確的答案。
“一件伟大的作品,需要时间来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