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来不及掩饰的错愕,凝固在她翠绿的眼眸里。
她只看到一个毫不迟疑的、飞奔而去的背影,迅速被漫天风雪吞没。
“……”
风卷著雪粒,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她趴在雪里,一动不动。
他走了。
他又一次,拋下了她。
像在地牢里那样。
怒火轰的一声烧穿了理智,她几乎要跳起来,对著那片白色虚空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但她没有。
她只是把头重新埋进雪里,任凭那该死的寒意一点点夺走体温。
这股真实的、冰冷的痛苦,反而让她的头脑变得无比清晰。
也让杀意,变得无比纯粹。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的耐心即將崩断成灰时,两种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她熟悉,另一个,更沉,更重。
“艾斯卡尔,就是这里,快!”
是凯克的声音。
紧接著,一股浓重到令人作呕的气味笼罩了她。
廉价菸草、汗水、湿透的皮革,混杂在一起,像一堵墙。
只听一声沉闷的、属於野兽般的男人的哼声,压在她腿上的重量瞬间消失了。
下一刻,一双粗壮的臂膀粗鲁地將她从雪地里捞起。
像扛一袋麦子似的,重重地甩在了背上。
骨头硌得她生疼。
那股烟臭味更浓了,几乎要钻进她的肺里。
伊莎贝拉缓缓睁开眼。
晃动的视野里,是艾斯卡尔那张布满疤痕的侧脸。
那头老狼正叼著他那丑陋的菸斗,吧嗒吧嗒地抽著。
神情自若,仿佛背上只是一件行李。
伊莎贝拉咬紧了牙,目光却越过老狼的肩膀。
像两枚淬毒的钉子,死死钉在了后面跟著的凯克身上。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被刻意压得无比虚弱,却淬满了毒。
“我可……真是要谢谢你啊。”
艾斯卡尔闻言,竟然咧开嘴,疤痕挤作一团。
露出一个黄黑色的、堪称爽朗的笑。
一股浓烟隨著他的话喷出,直接扑了她一脸。
“没事,不用谢,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