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伊莎贝拉的身体蜷得更紧,雪落在眼睫上,她能感觉到那微小的、融化开的冰凉。
她命令肌肉开始痉挛,一阵剧烈的、不受控制的颤抖。
仿佛生命正在被这片白色的荒原一点点抽乾。
“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隔著风雪,带著她意料之中的警惕。
伊莎贝拉慢慢抬起头。一双受惊林鹿的眼睛,无助,茫然。
眼角,一滴泪恰到好处地滚落。
几乎在瞬间就在冰冷的脸颊上凝成了一粒微小的、闪著灰色光芒的冰晶。
“冷……我好冷……”
她的声音被捏碎在喉咙里,又轻又颤,每一个字都像是即將被寒风吹散的飞灰。
“我的丈夫……他……为了保护我……”
她哽住了,说不下去。
只是痛苦地闭上眼,肩膀剧烈地抽搐。
她能感觉到,那道审视的目光正在融化。戒备,正在瓦解。
果然。
他走向马车,脚步很轻,雪地甚至没有发出多少抗议的呻吟。
“你能……带我去个不冷的地方吗?求你……”
伊莎贝拉朝他伸出手,姿態柔弱到了极点。
指尖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等待著。
等待著他的搀扶,等待著那个致命的拥抱。
来吧。
我亲爱的小东西。
她的指尖即將触到他服粗糙的布料。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身影——消失了。
不是移动,是消失。
像一缕被风吹散的烟,毫无徵兆地化作一团流动的阴影。
下一刻,那股属於他的气息,已经出现在她身后。
那不是凡人能有的速度。
伊莎贝拉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瞳孔因这绝对的意外而骤然收缩。
不可能。
他发现了?
敛魔项炼……绝不会失效!
难道是……他身上的变化……
警钟在她脑中轰鸣,可她的脸,依然是那张茫然无助的、属於“伊莲娜”的脸。
她甚至来不及编织下一个谎言,一件带著雪味的厚重衣物就落在了肩上,隔绝了部分寒意。
“先穿上。
別说话,保存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