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远离公务烦扰,依老奴浅见,反倒是桩好事呢!“
胡大老爷闻言挑了挑眉。
“呵,话说得倒是漂亮!“
“当真这么想?“
“老爷明鑑!老奴句句真心!如今府上有太子妃娘娘和嫡长公主坐镇,老爷何必再受那案牘劳形之苦?“
胡大老爷听罢不置可否,只淡淡应了声便打发他去办事。
这番態度却让胡义忐忑不安。
他自认所言句句在理。
既然老爷嚮往閒散,辞官岂不正合心意?
更何况贵为皇亲的胡大老爷,又何须在意区区官威?
莫非说错了话?
胡义忽然觉得,这个自幼侍奉的主子,竟让他有些看不透了。
胡大老爷的辞官奏章尚未呈至御前。
但那身官服与官印,却已真真切切送到了道衍和尚手中。
並非胡义仗著管家身份托大。
实因官印交接规矩森严。
即便上交,也需完备文书凭证,签字画押方算合规。
稍有差池虽不至死,却也是大麻烦。
故胡义先往禁宫递了摺子,转头便直奔番邦外交司。
以胡府总管之尊,求见道衍自非难事。
可道衍万没料到,这位熟识的管家竟带来如此“厚礼“!
“胡管家,这。。。恐怕不妥吧?“
道衍言辞委婉,却迟迟不肯接过官印。
他哪敢接手?
今日若收下,明日怕就要被贬至穷乡僻壤。
胡义却不管这些,主子既已吩咐,他照办便是。
“姚大人,老爷既发话,老奴岂敢转交他人?“
“再说老爷身为衙门主官,辞官交接不找您这副手,难道要找看门小吏?“
此刻的胡义锋芒毕露。
毕竟这些年,便是王侯將相他也见得多了。
眼前这和尚法號道衍,俗名姚广孝,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官罢了。
还是自家老爷一手提拔、安排的,跟以往那些门生故旧有何不同?
正因如此,胡义说话才毫不客气。
好你个道衍,我家老爷提拔你,还委以重任,如今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办?
怎么?
真以为我胡家落魄失势了不成?
道衍被胡义这么一顶,刚要发怒,可瞧见对方比自己还激动的样子,心里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