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难怪后来修了无情道。真无情何必用无情道来压抑自己?”沈疑之笑笑,突然认为前世谢问败给自己是必然。
谢问天纵奇才又如何,道心不稳,为情所困,终难叩天门。
沈疑之就不一样了。虽做不到灭人欲,但确实没什么爱。欲与性。欲。
前世身居高位,那么多狂蜂浪蝶悍不畏死地扑向他,他也从未有过一丝游移。
记得有一年,有人洞察了他的心思,密呈合欢之术诱惑他,说双修可令修行事半功倍。
沈疑之初听确实动心,可天下双修的修士那么多,却没一个能打的。合欢秘术,双修之法,可见也是修行者沉溺情欲的借口。沈疑之最终弃如敝履,越发坚定自己的信念:
感情,或者说情爱,是修行的大忌。
*
谢问磨磨蹭蹭洗完回到山洞,夜已过半。
沈疑之早早回来,取出纳戒中的旧衣,舒舒服服地给自己铺了个窝。瞧着应该是想叠成个打坐的蒲团,但因为手法生疏,最终弄成了一个圆圆的窝。
此刻,沈疑之就散漫地坐在他的窝里。
见谢问回来,那漂亮的脸挂上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饶有兴致地盯着谢问看。眼里得胜者的洋洋自得根本遮掩不住。
谢问对上他视线,又挪开,到火堆边坐下。
沈疑之纡尊降贵,给他也铺了个窝,用的之前的大氅和一些干净的旧衣。
谢问看着这些染着沈疑之气味的衣物莫名觉得可惜,却不敢表露出来,礼貌道:“谢谢。”声音带着一点喑哑。
“不客气。”沈疑之说完非常愉悦地笑了声,态度也变得柔和。
谢问不解,手指轻轻触碰座下柔软的大氅,直言问:”发生了什么这么高兴?“
沈疑之:“只是堪破了一些迷障。有的人,终究要败给我。”
这个“有的人”说得太明了,就差指名道姓。
谢问往日面对沈疑之直白的挑衅,必然回击。今日,却突然没了那么强烈的好胜心。
他此刻的脑海里,全是方才衣衫半敞、墨发披散的沈疑之。仿佛魇住般,挥之不去。
谢问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想着一个男人,不是特别想搭理沈疑之的挑衅。
可沈疑之不放过他,执意拉他闲聊。
沈疑之:“谢问,你来自东州山野的一处道观?”
“嗯。”
“观主是你父亲还是师父?”
“师父。”谢问:“我是孤儿,被丢在了山林间。”
“哦……那你自幼就和你师父住在一起?”
“没有。我一个人。”
“你不是有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