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提醒道:“别耍花招,说错一句话,就赏你用一种罚。”
黄束没见过这等场面,嗓子里的贼滑咽下腹中,忐忑不安。
转头望向叶无言,玄衣几乎要隐形在黑暗里,半垂着头,眉眼被一片阴影覆盖,右手懒散地托着下巴,安静到睡着了一般。
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浅笑着,瞳孔中活跃一簇火焰,可说是置身事外的看客,欣赏一则有趣的故事。
黄束咽了口口水,颤抖着声音说道:“大人……小的哪敢骗你……”
话音未落,童清轻描淡写地替他上了拶指,微微用力,便能让手底下的凡人受十指锥心之痛。
童清贴心,提早卸了他的下巴,黄束发出粗喊的囫囵惨叫。
童清惜字如金:“多话,算错话。”
此刻,百姓眼里的玉面六品官,真正成为了一位铁面无私的玉面阎罗。
黄束疼得飙泪哽咽,疯狂点头。
他原本不怕疼的,可这黑心的狗官,竟然在上面加了细齿,涂抹了辣椒与盐!
童清森然淡笑,放开了他,猝不及防浇来一盏烈酒。
黄束疼得抽气,不敢乱说话了,泪眼朦胧地说道:“我、我那夜抽了白叶子,记得不清楚,开了府门直奔锁楚楼去,绝不是要害蒋淑啊!”
在童清毫无波澜的黑眸警示里,黄束急忙补充有的没的:“蒋淑和我走的近,是因为我可以把府内卖不走的绸缎贱卖给锁楚楼的女子。全靠小的一张好嘴,薄利多销,绝不是歪路子,官府里有我们蒋家的商号在录。”
“那白叶子是小的走了歪路,甘愿受罚。”
黄束眼睛死死盯着童清的手,他说的义正言辞,实则还是怕疼,心跳如鼓。
童清笑出声,掐一根银针刺入黄束的拇指指甲盖里,挑起内里浴血嫩肉,轻拢慢捻抹复挑:“不对,继续想。”
黄束额头疼出冷汗,惨叫连连,哀叫道:“我错了,我错了大人!我说,我是看到了蒋淑遇害,可我也怕啊,没法子能帮他。吸了白叶子之后,我本想偷溜出去。嫖,可忘了拿银钱,又折返回屋。我怎么那么倒霉,凑巧让我撞上了杀人犯!”
他再不敢偷奸耍滑,趁童清没变脸前倾吐而出:“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听到蒋淑卧房传来惨叫,和她的求救,还有铁器刮地的声音,才知道巨人来蒋府了。”
“我还听到,蒋淑在院子里说的一句话,她说的含含糊糊,又隔得远,我听不清楚,好像是:‘你是……晚……香……’之类的话。”
童清抽出那根带血的银针,与歪坐看戏的叶无言两相对视,终于有线索了。
叶无言突然开口说道:“那个巨人身旁是否有一名男子?”
黄束忍着剧痛,抖着声音:“不不知道,只是在蒋淑没动静之后,她卧房那边有一阵动物一样粗鲁的叫声。”
动物一样,粗鲁惨叫声。
这世上总有那么多凑巧,只是因为抽烟叶,导致忘记关门,引发一桩惨案。
到底是巨人原本要来,还是黄束无意之间促成了那夜的凶杀,谁也不知道。
叶无言笑容灿烂:“那是我们误会你了。”
黄束忙摇头否认:“不误会,不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