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白木亭下。
身穿儒生长袍的老人一只手捋著白的长须,另一只手捏著一本泛黄的书籍,细细阅读著。
只是片刻……
捏著泛黄书籍的手顿了顿。
眼眸微微抬起,看向虚空。
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片刻,沉沉地嘆口气。
“院长,可是在为那即將死亡的逐天会的人惋惜?”
一个声音,出现在木亭中。
捏著白须的手,也停顿了一下,院长的老脸似乎並不意外,缓缓侧目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道身影,骤然浮现。
这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身影,周身繚绕著一股出尘之气。
鹤髮童顏,那张老脸上满是红润,脸上带著和煦的笑。
“鹤翁,万年不见,您还是如此……人面兽心!”
院长缓缓起身,和善一笑。
被称为鹤翁的老人,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恼怒地开口道:“你这老书呆子,人面兽心是夸人的吗?”
“嗬嗬嗬嗬……原谅老朽读书读傻了,都不会说话了,鹤翁不算人面兽心,只能说是面目可憎!”院长放下长须,手指轻轻朝著鹤翁指了指,脸上依旧还是那温和的笑容。
鹤翁也不恼,朝著院长走了两步,抬眸,看向头顶上那一片末世景象,沉默片刻,眼眸带上了几分追忆的神色,开口道:“他们用命换来的,只是將那些人拉入棋局,值得吗?”
院长摇头一笑,开口道:“人人有自己的路!”
“人人有自己的选择与考量!”
说到这里,看向鹤翁,院长的脸上,笑容收敛了几分,变得疏离:“就如你我……”
“当年不也是选择了拋弃他们,躲避灾劫,当了缩头乌龟?”
“我的望道书院,望的不再是道,而是怯,胆怯的怯!”
“你的蓬莱仙岛,也不再有仙,只有贼,背主的贼!”
声音落下,木亭內骤然升腾起一股磅礴冰冷威压。
可……
院长似乎没有感受到一般,身躯甚至都没有一丝颤抖。
鹤翁怔了一下,瞳孔猛地收缩一下,声音变得凝重起来:“你……又变强了?”
“当年当了缩头乌龟,如今都活出了第二世,也该帮上一些忙了。”院长没有回答,却也回答了。
鹤翁的眼眸闪过一抹厉色,脸庞没了一开始的和煦,逐渐扭曲起来。
声音,也开始变得暴躁!
“当年那种情况,不逃就要全都死在大劫之下!”
“我有什么办法?”
“我为自己,为了蓬莱仙岛,躲避那群浑蛋设计的灭世大劫,有错吗?”
狂躁的声音中,带著急促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