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陆远身上陡然高涨的气势,恩多顿时如临大敌。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陆远毫无保留地施展武学之后,攻守之势便完全易形了。
在这个直指观星大成的武者面前,恩多毫无脾气可言
即便他的手里握着刀,还是在陆远的双拳之下节节败退。
很快他就被压制得喘不过气,身法动作逐渐有些跟不上陆远的节奏。
直到一个晃神的间隙,便见一道赤红残影自下颌袭来,恩多本能地横刀格挡。
本以为就此防住,但那重拳却在倾刻变换,成了掌刀的模样,而后在空中画弧,规避了他架在中间的刀兵。
恩多见状,瞳孔骤然紧缩,心叹一声‘不好’。
旋即屈臂格挡,才算勉强挡住陆远突如其来的变招。
却也只是一掌,已经让他用了两个举动来防,不比陆远仍有后手,此刻正是空门大开。
陆远并不迟疑,看准时机便是一记重拳。
即便恩多还有抵御的念头,但身体已然来不及作出反应,只得眼睁睁看着泛着赤红炁流的拳掌招呼上来。
他槽牙紧咬,心想挨上这一拳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下意识涨红了脸皮。
可他却在拳掌带来劲风中,听到了一声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
那道声响极度清越,与拳掌沉闷的劲力截然不同,让恩多一下就分辨了出来。
刀锋破空的声响象是催命的鼓点,恩多浑身汗毛立刻炸起,惊疑又恐惧地转头,便见那原本紧握的拳掌,其中还握了一柄断刃,先前陆远一直都用拳法对敌的缘故,又或者是方才拿上来的,总之他并没有注意到。
而此刻,那柄断刃却是已经调转刀尖,直指自己的脖颈。
刀身透出一道寒芒,将恩多惊慌的眼眸映入其中。
这一次,不再是强忍遭受一拳的结果,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死。
他再没了方才的从容,举止完全由求生的本能引导。
疯狂尝试牵引内炁,却在刚才就已经到了最大的程度,用来应对刀锋上沾染的赤红炁流,明显不够。
又生出挪动身体的念头,两手受制,还是办不到。
万般不甘都在一瞬,最后化作一声嘶吼。
“不!”
断刃不留情面,不带丝毫感情地刺进恩多的脖颈,滚烫的鲜血紧接着汩汩流淌,恩多的生命力也在随之流逝。
他踉跟跄跄退走两步,象是醉酒的人,一手捂着脖颈,目光中满是不甘和困惑,嘴边喃喃:
“我是一军之将,怎会这样死去?!”
恩多一直在重复,好象这样就能延缓死亡的时间,直到视线开始摇晃,再慢慢变得昏暗,随即栽倒在地。
陆远叹出一口气,缓步上前,将他脖颈上的断刃取下,又用他肩上的披风擦了干净,轻声道:
“你是将领,也是杂兵,在这操蛋的世道面前,我们都是杂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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