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来,平辽城内各种变故层出不穷,行人早早散了。
时至酉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街上少有人来。
陆远四人身着军卒衣甲,走过一条长街,一处空阔的练武场地闯入视野,正是北云边军在城内的驻地。
碍于驻城守军那边的混乱,驻地外来回巡查的兵力已然增加许多。
四人凭着一副北云军卒的衣甲,堂而皇之走到这些巡查军卒的面前,这些军卒也只扫过一眼,并未将四人放在心上。
而后,陆远领着三人走到驻地入口处。
“站住!”
把守的军卒拦下四人。
陆远满脸急切模样,开口道:“兄弟,我们是驻城守军的人,我家大人遣我等来禀报要事。”
把守的军卒闻言,脸上浮现迟疑色。
主要还是驻城守军同边军分化两边,其上所属并不相同,更何况,边军这边,本就对这些窝在城内的酒囊饭袋看不上眼。
说着,陆远从怀里摸出一面令牌递了过去。
把守军卒接过令牌,低头看了一眼,眸光微动,旋即把令牌交还回去,肃然道:“进去吧。”
陆远嘴角上扬,这是方才从那千夫长身上摸出来的,上面写着一个‘急’字。
先前在城西清剿剩馀蛮子的时候,从一个百夫长口中得知了令牌用途,乃是北云军队体系中通用的急令,用在有急迫军情之时。
顺利流进偌大的边军驻地,又穿着同样的制式衣甲,这下便如入江之鲫,谁还分得清四人是边军军卒还是驻城守军的人。
进到驻地当中,陆远自是轻车熟路,先前跟着商队进来的时候已经将存放火药的位置牢牢记在心中。
只现在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不便行动,四人便装成例行巡视的队伍,在偌大的驻地内游窜,视线四处打量,记下各处位置用途。
“你们四个,站住!”
这时,四人突然被一道声音叫住。
陆远的心不由颤了一下,迅速镇定后,转过身去,便见一个百夫长直勾勾盯自己。
陆远观察四周,发现附近并无其他军卒,手掌下意识朝腰间弯刀摸去。
好在那近乎凝视的目光并未持续太久,在四人转身之时就消散了去。
百夫长向着四人勾了勾手,喊道:“快,跟我过来!”
“是,大人!”
发现这人并未察觉异常,陆远悄然吐出一口气,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四人跟在百夫长身后,很快被带到一处停着数量货车的地方,那大肚翩翩的百夫长朝着货车一指,说道:“你们四个,帮忙把这些米面搬到仓库去。”
“是!”
四人应声。
面前已经有许多被这百夫长逮住的‘壮丁’在搬米面,眼下不到时机,正好借着此事消磨时间,等到完全入夜再去动火油。
念及此,陆远立马领着三人上前去,开始跟着这些军卒搬运米面。
“嘿!老子好端端坐着,就被这狗日的拉来搬货,真他娘的倒楣!”
“要我说,这管炊事的家伙,倒真把自己和那些领兵打仗的百夫长相提并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