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站在门前,手执弯刀低垂,浑身散发无形气场。
那位城务司隶匆忙出来,动作顿时滞住,院内满地横尸倒在血泊当中,仅存的小队长喘着粗气,陆远一身棕褐粗衣不染血尘,恍若与方才院内经过无关。
那把再平常不过的制式弯刀,因为持刀之人的缘故,此刻隐隐透漏着凶煞气。
城务司隶面容呆滞,稍显迟钝的目光看向身边的小队长。
心有困惑,象是在问。
这他妈又是哪里来的神人?
小队长抬手抹去额上细汗,语气忐忑,道:
“大人,此人或是杀害这镖师的真凶。”
闻言,城务司隶脸上绷着的皮肉颤了颤,眼底似有野火燎原,随时都会迸发出来。
没曾想这蠢笨下属出去沾染的麻烦会应验得如此迅速,而且看这架势,不似有收手的念头。
“看看你干的好事!”
城务司隶抬腿把小队长踹翻,脸色阴沉呵斥。
继而面向陆远,便是一副几近谄媚的表情,那是望见院中尸首过后,竭力抑制表现出来的。
“这位兄弟,你与这镖师的恩怨已了,我们之间并不相识,何苦闹到这般地步?”
一群不入流的兵卒摸不出眼前人的根底,城务司隶也只好先将陆远稳住,只要不动手,放任他离去又如何,后续自有驻城守军出手。
“兄弟不如就此离去,我可当作无事发生,至于这些剩下的镖师,兄弟也可自行处理。”
城务司隶眼底转寒,视线转向墙角缩着的镖师。
他十分笃定,此生与眼前人不曾有过交集,对方既是杀害这炼筋镖师的真凶,现在又堂而皇之杀到此地,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这些镖师,否则还能是发神经就想找些兵卒杀着玩?
无论两方有着什么样的恩怨,城务司隶都不关心,他只想把这隐患快快送走。
迎上城务司隶的目光,众镖师似乎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兀地生出陆远前来是为灭口的念头,个个脸上惊慌之色难掩,唯恐陆远被这死胖子说中了想法。
话音乘风飘进陆远耳朵,他不由嗤笑,道:
“你这厮还真是会做官,我杀你这许多手下,你却能视若无睹放我离去?”
似是觉得陆远语气松动,这城务司隶赶忙接过话茬,笑道:
“哪儿有什么手下,都是些不长眼冲撞了兄台的蠢货,只要兄台气消,也算这些家伙死得其所。”
城务司隶呵呵笑着,想着好歹算是谈妥,没来得及松气,便听院内响起凌厉破空声。
抬眼一瞧,陆远猛地暴起,踏步挥刀竖劈下来。
城务司隶陡然色变,脸上笑容收敛,倾刻转为怨毒狠厉之色。
“我好言相劝,你这混帐却不知好歹,既如此便给我死来!”
说罢,城务司隶猛地绷起筋肉,只是从外很难看得出来就是了。
只见其抡起手臂,内里鼓起力道,随即猛地一挥,身形不动,反倒是身旁的小队长感觉身后被突然提起。
城务司隶看似肥胖臃肿,到底是炼筋武夫,体内果真有劲力,那小队长还一脸茫然,便被城务司隶肥肉波动的粗大手臂抓住,一把扔向劈刀而来的陆远。
猛然反应过来的小队长剧烈挣扎,全然没有想到会被城务司隶算计。
只是在城务司隶的恐怖劲力之下,小队长那娇小的体型完全没有反抗的馀地,等他生出千刀万剐了城务司隶的念头时,身体已然悬在了空中。
眼见如此转变,陆远微微一愣,手中弯刀却不迟疑。
感受到后背快速逼近的寒意,小队长心间彻底被绝望复盖,千言万语汇作一句咒骂吐出。
“狗杂种,你不得好死!!!”
话音出口,便有一道凉意从颈部划过,动脉在空中喷洒出血雾。